不要說男女有別,就是長輩的房間,未經邀請輕易闖進,那也是極其沒有禮貌的,何況那個長輩還是未婚夫的爺爺,陳媽這是把自己當無知少女來收拾嗎?
喬憶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葉梓萱想要發飆,她卻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阻止母親。
“憶兒!”葉梓萱不讚同地喊道,洛老爺子就算了,陳媽這個下人分明拿著雞毛當令箭,她們再這麼忍,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爺爺是長輩,我們等等也應該。”喬憶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罵了聲:蠢貨!找陳媽的麻煩有什麼意思?難道鬧一鬧就能把洛老爺子鬧出來了?那個老東西想出來找就出來了!
陳媽目光一頓,她明明看到喬憶氣得拳頭都拽緊了,沒想到最後一刻居然還能忍住不發火,如此心智,難怪當初的李慧芝和寧心都不是她的對手。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葉梓萱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盯著陳媽的目光仿佛淬著毒,做了五年風光無限的喬夫人,她現在如何能忍得別人對她的不敬?
喬憶擰了擰眉,語氣不悅道:“媽!”她擔心這個愚蠢的母親會擾亂她的計劃,要知道她現在的處境用前有狼後有虎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洛靖祺就是塊上好的肥肉,誰都想來分杯羹,不要說寧心,就是畢蓮幽那女人就不是善茬,想讓她徹底放棄洛靖祺都不容易。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讓洛老爺子知道洛靖祺想把洛氏股份給寧心這件事,她敢打包票,洛靖祺做這個決定之前沒跟老爺子商量過。
葉梓萱見女兒目含警告,隻能把滿肚子的火氣壓下去,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去上廁所還不行?”
喬憶的目光就像外麵的天空一樣,越來越沉,明明氣得想砸了洛家,但她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等,隻是似笑非笑地對陳媽道:“看來爺爺是有意留我們吃晚飯了,陳媽,需要我幫忙麼?”
喬憶不僅沒有拂袖離去,反而還要留下來吃晚飯,陳媽再次被驚到,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喬小姐來者是客,豈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喬小姐坐著便是,晚飯馬上就好。”心中卻著急不已,這對母女不走,總不能一直讓老爺子在外麵吹冷風吧?
寧心是直到洛靖祺開了室內的燈,覺得刺眼睛,這才驚醒地放下了畫筆,抬眸看去,外麵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海麵上靜悄悄的,蕩漾著某種神秘。
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有點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五年未動筆,哪知動起來便忘了周遭的一切,洛靖祺該等得不耐煩了吧?
洛靖祺仿佛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尷尬,徑直欣賞起她的畫來,隻見白白的畫紙上躍滿了紅火的晚霞、蔚藍的大海、金色的沙灘,以及被鍍成金色的白鷗,美得好像不是他剛才看到的。
心裏有畫,看什麼便都是畫,寧心很喜歡這裏麼?
洛靖祺心思一動,心裏便猶如針紮般難受起來。
他把這一切都隱藏得很好,寧心沒感覺出來,隻是覺得天太晚了,再不趕回去不免要惹人閑話了。
“洛靖祺,股份……”她急急地說道,隻希望能把這件事盡快解決了,以後跟他橋歸橋、路歸路。
洛靖祺卻是不接這話,盯著她淡淡道:“我餓了!”餓得沒力氣談事情。
寧心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吐出一口氣,問他:“冰箱裏有食材嗎?”她記得以前陳媽每個禮拜都會讓人過來補給食材,以備不時之需,五年過去,她不知道是否還是如此。
洛靖祺便咧著嘴笑道:“有!你做什麼我吃什麼!”高興得像個孩子。
隻有經曆過失去,他才明白擁有的可貴,寧心哪怕做出來的是毒藥,他現在都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當然,寧心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在小鎮裏條件不比在從前,她經常自己動手做飯給小辰兒吃,一手廚藝有時連嘴巴挑剔的彬彬都讚不絕口。
一葷兩素一個番茄雞蛋湯,就像寧心現在的心境,隻想帶著小辰兒遠遠地離開,然後平平淡淡地過完下半輩子。
但她不能確定洛靖祺的想法,他現在看似安安靜靜地在吃飯,甚至連眼角都沒瞥她一下,好像她就是普通的廚娘,但她就是知道這個男人在預謀著什麼,而且跟她有關,否則依他以往的心性,不該再與她糾纏不清才是。
洛靖祺把他那一份吃了個幹淨,這才抬起頭來,看到寧心幾乎未動筷子,不由挑著眉道:“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不吃?”說的好像是他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