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不住的打噴嚏,宿舍的人取笑她,說不知道哪個帥哥又想她念她了——阮珍秀向來不擅長化解這種渾話,若是說諸如“別胡說,隻不過有點感冒了”此類的話,她們又會嘲笑她死板、沒有一隻幽默細胞;若是像林幽幽那樣搭腔“帥哥?有帥哥想我?哪位?我想知道耶!”她又沒有林幽幽那樣的口才控製局麵,結果隻會被她們笑話得更慘——阮珍秀人長得漂亮,在飯堂那樣熙熙攘攘、狼爭虎奪,戰場一樣可怕的地方也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秀色可餐,時不時總會有大膽的上前搭訕,問能不能認識你、交個朋友什麼的;有些自恃高級身份、而又動了心思想追求的也會拐彎抹角、借故工作去親近;隻是阮珍秀為人冷淡,對結交朋友尤其是那些毛遂自薦的男性似乎有一種近乎厭倦的冷漠,客客氣氣地拒人千裏,從她入廠不久就一直傳,到現在,也沒聽說哪個得手,不少人背地裏都說她高傲,阮珍秀也聽說了,可是從來不辯解什麼,很多時候隻是沉默,沒什麼好說的,不喜歡,不想。

宿舍的女孩子總是喜歡議論她,私下的、當麵的,她們喜歡把廠裏長得稍微有點模樣的男人扒出來品頭論足一番然後跟她一一配對,看哪個更合適或者說更符合她們對俊男美女戀愛的想象,要不然就追問她喜歡哪類型,阮珍秀無法置若罔聞又製止不了,心裏不免生出幾分痛苦,她不喜歡引人注意,更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話題人物,可是在林幽幽搬進來之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每次議論那種八卦總免不了扯到她身上,林幽幽出現後,大家注意力轉移,阮珍秀才得以喘熄——女人八卦起來真是很可怕的!

林幽幽很大方,不在乎她們說三道四,你喜歡說就說過夠,她沒所謂;林幽幽知道阮珍秀很困窘這樣的事情,時不時的會取笑她,林幽幽說,帶著調侃戲謔的口吻,“她們這些人生活苦悶、精神空虛,長得又不咋的,沒男人獻殷勤,隻能靠八卦別人過口癮,不花錢,還能派遣一下寂寞和無聊……其實她們心眼還算好的,隻是八卦,要是她們合起來排擠你那才叫死……”林幽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冷酷,阮珍秀心想林幽幽以前肯定是吃透了被眾人排擠苦頭,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林幽幽的眼神好一會才緩和下來,微微的笑拍著阮珍秀纖細的肩膀勸慰:“所以……阮珍秀,隨她們說好了,她們也就那點可憐娛樂了!忍耐一下,沒什麼了不得的,就算做不到若無其事,也盡量的放鬆,別太在意了!”

阮珍秀點頭,很認真的說,嗯,我知道!林幽幽見狀,忍不住捂嘴吃吃的笑起來,每次看見阮珍秀為一些細微到她覺得無聊的小事而露出認真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玩,阮珍秀那種個性認真的人對她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她認識的都是一些玩世不恭的人,她自己也是;阮珍秀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幹了什麼惹她發笑了,疑惑的看著她;林幽幽忍住笑,看著阮珍秀,輕輕的,卻很認真的說道,“阮珍秀,你一定是那種個性很認真骨子裏很執著的人,不管什麼事,都會很認真鄭重的對待,你學不會兒戲和漫不經心……嗯……我覺得……你就是那樣的人……有時候……我覺得你很不可思議……因為……有時候……我甚至理解不了你這種認真……”

阮珍秀有些恍惚的聽著,林幽幽的聲音變得遙遠模糊,腦海卻有把聲音清晰的響著:“……你為什麼要那麼認真……你能不能……relax一些,你為什麼要在乎那樣的小事?你知不知道你那個不叫認真……你那個……叫……叫頑固……如果你一直堅持你那所謂的‘認真’,我會很辛苦的,珍,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