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阮珍秀淺笑了一下,“我在車上看鄰座留下的報紙,看到你們工廠在招工,還說包住宿,那時我剛到X市,人生地不熟,身上帶的錢又不多,最巧的是,車就停在你們工廠前麵那段路,我鬼使神差的就跟著別人下了車。本來應聘的是林經理的助理,不過人事部的經理告訴我那個職位剛有人應聘成功了,問我願不願意去船務部,我也沒什麼想法,就答應了。她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我說馬上,她很高興,叫LISA帶我去辦入職手續,然後……那天我還見著你了,穿著一身白衣服,光彩奪目,站在辦公樓前麵跟林經理陸廠長她們說話。”

傅明歆被稱讚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樣啊……”忽地又衍生了一堆的疑問,譬如說小阮來X市之前在哪裏?她為什麼失魂落魄的來到了X市?這似乎牽涉到小阮過去的隱私——顯然並不是愉快——而且小阮也擺明了“沒什麼好說的”,追問實在毫無意義——她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阮珍秀言歸正傳。

“啊……我想將我們樓盤的廣告策劃交給你去辦。”

“可以,但是我隻能負責前期。七月中幽幽回來,我會跟她回日本一段時間,直到八月份後婚禮結束才回來——你答應過的。”

傅明歆鬱悶了一下。林幽幽八月下旬才舉行婚禮,她七月中隨夫婿到上海參加族中德高望重長者八十壽誕,賀壽完畢,她們專程折回H市接小阮,再從H市經過香港飛日本,美其名曰帶小阮去見識一下日本的風情,誰知道她打的什麼居心,哼!傅明歆恨自己過於輕率流氓,當時太高興,想著林幽幽終於嫁出去了,她小小犧牲一下讓小阮陪陪她也無妨,就同意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將一個多月見不到小阮!

傅明歆哼了一下,“我沒忘記。就讓廣告部的小李跟你一起做,你去日本那段時間,她可以先負責著,你回來了再接回來。”

“可以。沒有了?”

“嗯……沒了。”

“那我出去了。”阮珍秀站起,猶豫了一下,“傅明歆……今晚早點回家。”

傅明歆愣了一下,“噢!好!”

阮珍秀提早下班準備回家準備燭光晚餐——傅明歆大概會喜歡吧,她對浪漫的事物有著偏愛!阮珍秀抱著一袋子食物從超市出來時想,希望她高興吧,她高興的話通常就不會記得生氣了!

她車位旁邊剛好有輛銀白色的寶馬切入,阮珍秀待對方駛入車位停好,才走到自己車邊,阮珍秀開了後尾箱放下東西,走到前座拉開車門正要上車,忽然聽到有人輕輕的叫,“珍……”

阮珍秀如遭雷擊。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除了陸阮芸她想不出還有誰會那樣叫她——阮珍秀扭頭,陸阮芸一身悠閑打扮,神色怔忡不定的站在剛才的銀白色寶馬旁看著她,形容比起當年,隻更加的豔光照人、不可方物——阮珍秀想笑,微微的笑,心裏有百般滋味的感慨:真是人生何處不意外!她從來沒想過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景下重遇陸阮芸,可就是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景下遇上陸阮芸。

真是好大的意外。

“珍……”陸阮芸癡癡的看著阮珍秀,看著她微微的笑看自己,有種恍若夢中不敢置信的感覺,“真是你!”所有的感概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思念所有的落寞所有的惆悵所有的所有,輕輕的糾結成三個字:真是你!

“阮芸,好久不見,你好嗎?”阮珍秀淡淡的笑,輕聲問好。愛得再絢麗,終究是落幕,戀得再情深,也不過是輕言放棄,愛得再纏綿,你也抵不過世俗一個眼光,分手了,便是夢一場,夢醒了,心痛了,痛久了,麻木了,不愛了,遺忘了,再見了,你不是你了,我也不是當初的我了,你我,不過是似曾相識的路人,路人,能說的、會說的,不過是好久不見,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