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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有拘緊的敲門聲,沈家平的聲音叫了聲:“六少”,他問:“什麼事?”沈家平隔著門說:“外麵雪下大了,路上又開始在結冰,六少若是不回大帥府,就在這邊休息的話,我就先叫司機將車停到車庫去。”

他下意識轉過臉去看靜琬,她已經閉上眼睛,濃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一雙翅,在燈下投下微影。幾莖亂發垂在臉畔,那臉頰上的淚痕仍清晰可見。他心中百味陳雜,一時也說不出是憐是愛,還是一種歉疚與隱憂。最後隻是長長歎了口氣,走過去開了門,對沈家平說:“走吧。”

他說話之際,目光還是凝視著靜琬,她的睫毛微微輕顫,如風中花的蕊,起了最輕微的觸動。他走出去之後親自帶上房門,床畔的燈一點粉紅色的光,模糊的籠罩著她的臉,她像是已經睡著了,他慢慢的闔上房門,那團柔和的粉光從視線間一分一分的減退。她的臉也漸漸的退隱在那柔軟的粉色中。

他自從這天後,每天必然都要過來看靜琬,因為年下事情多,到了二十三過小年,這天一直飄著零零星星的小雪,家家戶戶團年的爆竹聲,遠遠的傳來。大帥府中自然有團圓家宴,待得酒宴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沈家平原本預備慕容灃不再出去了,沒想到慕容灃仍舊叫他安排汽車。路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極是難走,短短一點路程,汽車走了差不多半個鍾頭才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靜琬這裏靜悄悄的,樓下連一個人也沒有。慕容灃上樓之後,進了起居室才看到蘭琴坐在壁爐前織圍巾,見著他十分意外:“六少。”慕容灃問:“靜琬呢?”蘭琴說:“小姐一個人吃了飯,孤伶伶的坐一會兒,我怕她又傷心,早早就勸她去睡了。”

慕容灃聽說靜琬睡了,放輕了腳步走進臥室裏,一眼就見到床上並沒有人。轉臉才看見靜琬抱膝坐在窗台上,怔怔的望著窗外出神。他心中一酸,說:“怎麼坐在那裏,當心著涼。”靜琬聽到他的聲音,不易覺察的微微一震,卻坐在那裏並沒有動彈。

第26章

慕容灃看到窗台上擱著一隻捷克水晶酒杯,裏麵還有小半杯酒,靜琬的臉頰帶著一種不健康的緋紅。他說:“真是胡鬧,誰給你的酒?你現在怎麼能喝洋酒。” 她的眼底有迷蒙的水汽,嘴角卻微向上揚:“我自己在隔壁找到的。”隔壁是間小的會客室,陳列了許多洋酒在裏麵。他看酒瓶裏隻淺了一點下去,才微微放下心來。

她的聲音低而微:“你聽,外麵還在放爆竹。”

稀稀落落的鞭炮聲早就安靜了下去,夜色寂靜得隻聽到呼呼的風聲,他說:“你喝醉了。”她嗯了一聲,抬起頭來,鬢發微鬆,許多紛揚的短發都垂了下來,她也懶得伸手掠起來。他問:“你晚上吃的什麼?”

她笑起來:“今天是小年夜,應該吃團圓飯,我一個人吃的團圓飯。”她這樣的笑容,卻比哭更叫人看了難過,他說:“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過來陪你。”她淡淡的道:“六少這麼說,我怎麼敢當。”他說:“靜琬……”她將臉一扭,重新望著窗外,窗外透出的一點光,照著紛紛落下的雪花,更遠處就是深淵一樣的黑暗。

他溫言問:“我叫廚房弄點點心來,我陪你吃好不好?”她將下巴擱在手臂上,並不作聲,他於是按鈴叫人進來,吩咐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