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神醫瞄了眼屋子內,分明看到北影賞在窗戶處探出個頭,左瞧瞧右瞧瞧又縮回去,他再看向落炔,疑惑地問道:“你看不到他嗎?”
落炔看著南山神醫認真的樣子不禁一笑,搖頭。
南山神醫還是疑惑:“你真的看不見他?”賞兒明明就那麼大個腦袋!
落炔聽罷看向周圍,還是搖頭:“南山爺爺,小賞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落炔說著一臉的擔心,不安地到處張望,試圖努力地尋找北影賞的身影。
南山神醫一見落炔那個樣子,便知道自己的表情過分認真了,落炔一直都是一個一板一眼的孩子,很多時候,南山神醫總是會覺得落炔少了一點孩子該有的小頑皮和小胡鬧,落炔是一個會把玩笑當真話聽的人。
每每覺得自己的徒兒不聽話了,南山神醫便會安慰自己:偶爾的不聽話沒有關係,至少不像北山的徒弟那樣,聽笑話也會聽到哭的……
那個關於死了個孩子的娘親的笑話,明明就隻是一個笑話,落炔卻聽得過分認真了,重點完全捉錯了,聽著聽著竟然哭了起來。自從那次之後,南山神醫要講笑話的時候,都會把北影賞拉到一旁給他說,絕對不讓落炔和北山神醫聽到。北山神醫也是一個異類,聽笑話也能思考個大半天,完全有違笑話輕鬆人心的定律。
南山神醫始終認為,這個神醫山上就他和小徒弟還算正常……
南山神醫看著落炔臉上漸漸積起來的擔憂,連忙出言打斷:“沒有事情發生,絕對沒有,小賞他自己跑出去玩了,還沒回來。”
落炔點頭,咧嘴一笑:“那我去找他。”
南山神醫點頭:“你去吧!找不到也就不要找了,回去好好休息,聽北山說你前幾天晚上暈倒了。”
落炔摸摸頭,尷尬一笑:“其實沒有什麼,就是中毒了受不了師傅的治療強度,我真是沒有用……”
落炔微微低了一下頭,手掌蹭著頭發,久久沒有放下來。南山神醫知道,落炔一直都想在自己師傅麵前表現得好一點,好讓師傅滿意的。所有孩子,都是想得到鼓勵和讚揚。
南山神醫慈祥地笑了起來,伸手拍拍落炔的肩膀,落炔已經長得很高了,老邁的南山神醫隻能把手勉強夠得到他的肩頭。他輕輕地拍了幾下,開口:“落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北山把最多的苦頭都給你,也隻是想鍛煉你的能力,你要懂他。”
落炔深深地點了下頭,細長而光亮的眼睛似乎已經泛出了淚光。
“男子漢怎麼能這麼容易哭的!我還指望你給我照顧賞兒呢!”南山神醫見落炔這個樣子,便板起臉來。
落炔見南山神醫嚴厲的樣子,不禁把眼睛擦了一下,使勁地搖了下頭:“我沒有哭。”
南山神醫又笑了起來,落炔總是這麼容易被騙,也總是這麼容易被哄。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賞兒騙的吧?南山神醫這樣想著,竟然笑容加大。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疼賞兒,不止把他當作徒弟,還把他當作自己的心肝。”南山神醫摸摸白胡子,緩緩開口。
落炔點頭:“我知道,小賞也很疼你的!”
南山神醫嗬嗬笑了起來:“我也知道,賞兒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所以,對你,他也是很珍惜的,以後,你就好好照顧賞兒吧!我也老了,也不能隨他這般折騰了。”
屋子內聽著南山神醫說話的北影賞不禁鼻頭有點酸了,這幾天,師傅總是說著這些煽情的話,令北影賞倍感不安。
顧不上那麼多,北影賞已經準備走出來打斷南山神醫的煽情話了。腳步剛走出幾步,便聽到了南山神醫說出了驚人的話。
“所以,賞兒的以後,就托付給你了。”
北影賞當場驚在原地,愣愣地轉過頭來,從窗戶的縫隙裏看著南山神醫的背,腦袋思索著:什麼是以後,什麼是托付……
透過窗戶的縫隙,北影賞還看到落炔認真而堅定的眼神,落炔竟然伸手去重重握住師傅的手,臉上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毫不猶豫地重重地點了下頭,答道:“南山爺爺就放心把小賞交給我吧!”
北影賞氣得直跺腳,這是什麼?他們談婚論嫁了嗎?混賬!
北影賞最後也沒有衝出去,隻是抓緊拳頭咬緊唇站在原地,看著落炔認真地回答了,然後跑走去找自己了。
南山神醫看著落炔跑遠的身影,喃喃:“以後有落炔照顧賞兒,我就放心了。”
“師傅就這麼急著把賞兒轉讓出去嗎?”北影賞嘟著嘴走出屋子。
南山神醫轉過頭來,頑皮一笑:“那不是為了落炔能快點走而說的話嗎?賞兒你還上心了,真是笨那!”
“是嗎?”北影賞依舊嘟嘴。
“喂,剛剛不是說會報答為師的嗎?給為師洗衣服去!”南山神醫叉著腰說道。
“啊,又洗衣服啊!師傅你就不能有點新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