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我竟然來到了烈士陵園。
自上次申鵬把我從這裏接走,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過來了,平時隻要有時間,我就會泡在拳館裏,要不就是申鵬買了很多的菜,我就給做很多好吃的。
拾階而上,清風徐來,全身涼快,人也跟著放輕鬆了。
在這裏我終於可以把我的口罩給摘下來了,這裏平時是沒有人來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必再害怕,在我無家可歸的時候,它就是我避風的港灣。
邊往上爬我邊想著,景銳會不會像我一樣,回來後沒地方可去,會像我一樣的也住到這裏來?
雖然我沒臉見他,但是如果他真的在這裏,我就是下跪叩頭拚死拚活的,都要勸他離開這個小縣城。他應該在更廣闊的天空展翅去飛。
我加快了速度,小跑著往上爬。
我心裏多希望我的景銳會像以前一樣,坐在石凳上,看到我後,高興地朝我奔來,溫柔地喊道:“青兒,你來了,我好想你。”
一方麵擔心他看到我惡心,一方麵卻又非常矛盾地想要見到他,我實在是太想他了,哪怕他再像那天一樣的罵我,我也願意,隻要讓我再看他一眼。
阿姨說手續都已經辦好,景銳這一次如果走了,那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上他一麵了,或者我這麼髒,他這一輩子都不願意看到我,永遠都不會再來見我了。
石榴樹花開得正豔,火紅火紅的,和這個環境簡直格格不入,它自管怒放,全不管人世的悲喜。
景銳沒在這裏,我的心情跌到了最低點。
都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我心情的真實寫照。
我竟然還會奢望景銳記得這一切,我真的是太可笑了,他已經惡心我到了極點,又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這是我和景銳第一相擁而眠的地方,如今回憶起來,還是覺得那樣的美好,可他或許覺得是他的恥辱吧。
隻要一想到景銳那張失望的臉,還有冷漠的眼神,我的心就開始痛,趴在石桌上,嚎啕大哭,在這裏我不必再顧及任何的人感受,因為沒人會聽得見。
正在我哭得天昏地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輕微的腳步聲傳,是從台階那邊傳來的,應該是有人正在爬上來。
我立馬止住了哭,豎起耳朵聽,再次確定真的有人來了,我別提有多激動,除了景銳之外,我實在想不出,誰會在這個時候跑到這裏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可要真的是景銳,他根本不想見到我,萬一他一回頭跑了,我根本就追不上他,到時候我又上哪去找他,上哪去勸他回去?
於是我趕緊的站起來,剛想去找個地方躲,誰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眼前,可是下一秒,我既失望又擔心。
因為來的人是張勇手下的那個小光頭,曾經幫過我逃過陳老三魔爪的那個人。
“嗬嗬,這地方還挺不錯的,你膽挺大,竟然敢一個人到這裏來。”小光頭看到我的樣子,有點尷尬地說道。
“你怎麼會到這裏來?誰派你來的?”
雖然他曾幫助過我,但他畢竟是張勇的手下,上次我和申鵬被打的時候,他就在一旁,那樣看著我們被打,要是張勇派他來綁我,他肯定會幹,所以我不得不防。
看我一副緊張的樣子,他淡淡地解釋:“別擔心,我是一個人來的。剛才你撞到我後,我感覺到你不對勁,就打算跟過來看看,沒想到這裏會有這麼好的地方。你接著哭,我欣賞欣賞景色就走。”
原來剛才在陳紅家裏撞到的人是他,當時我以為是那些飄客來了,所以連頭都不敢抬,趕緊的離開。
“對不起啊,剛才我真沒注意,我沒事了,剛才哭了那麼長的時間,我感覺好了很多,讓你看笑話了。”我趕緊伸手用力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還是你們女孩子好,有什麼苦,可以大聲地哭,真羨慕啊。”小光頭說完朝我走了過來。
我又開始緊張了,畢竟這裏隻有我們倆個人,要是他想要欺負我,我就完了。
他雖然年紀小,看起來和我差不多,但是他察顏觀色的能力卻比我強很多倍,立馬就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而是重新走回去,坐到了台階上。
我這才放下心來,覺得自己是不是過於敏感了,我這樣的爛人一個,他隻怕會嫌髒,我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怕人家對我有不良的企圖,我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我平複了心情,“那裏風大,要不你坐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