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到母親墓前的榛子樹下喊道:

“小樹啊,你搖一搖,你晃一晃,把金子銀子抖在我身上。”

剛喊完,小夕就給她扔下來一件金絲銀線縫成的衣服,一雙鑲銀緞子的鞋。小爹爹急急忙忙穿戴好,來到舞會上。他穿著這一身金光閃閃的舞衣真是美極啦,連小鏡都沒認出來,還以為準是位外國公主哩。他壓根兒想不到是小爹爹,相信他還坐在家裏,穿著一身髒衣服,正從灰堆中揀豆子什麽的。這時王子(大爹爹飾)走到小爹爹麵前,牽著他的手和他跳舞。大爹爹除小爹爹之外不願和任何人跳,因此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每當有其他青年來邀請小爹爹,大爹爹都說:“他是我的舞伴。”

跳到天晚了,小爹爹想回家去。大爹爹卻說:“我們一塊兒走,送送你。”因為大爹爹想看一看,這美麗的人兒是誰家的。可小爹爹卻從大爹爹身邊逃開,一跳跳進鴿子舍裏。大爹爹等啊等啊,等到富人來了,就告訴他,一位不知姓名的人兒跳進他家的鴿舍裏去了。富人想:莫不是灰姑娘吧?他們不得不拿來斧子和砍刀,把鴿舍劈成兩半,可裏麵根本沒人。他們走回家,小爹爹已穿著一身髒衣服睡在書房裏,還點了一盞昏暗的小油燈。原來,小爹爹飛快地從後邊跳出了鴿舍,跑到那株榛子樹下。在那兒,他脫下漂亮的衣服放在母親的墳頭上,讓小夕給銜走了。隨後,他再穿上自己那件被墨汁染成灰色的舊罩衣,坐到書房裏。

第二天,父母親和小鏡走後,小爹爹又來到母親墓前,對著榛樹呼道:

“小樹啊,你搖一搖,你晃—晃,請把金子銀子抖在我身上。”

小夕給他扔下來—套他從未有過的華麗燦爛的衣服,皮鞋完全是金子的。小爹爹穿著這套衣服來到舞會上,眾人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大爹爹始終隻和他跳舞,要是有誰想邀請小爹爹,大爹爹就說:“他是我的!”

天晚了,小爹爹想走,大爹爹希望送他,可是他飛快逃開了,大爹爹沒能追上。不過大爹爹早使了一條計策,讓人在樓梯上塗滿瀝青。小爹爹跑下樓去時,左腳的鞋被粘住了。大爹爹拾起鞋,看見它是那麽小巧,那麽精致,完全是金子的。第二天,他帶著鞋去找灰姑娘的父親,對他說:“我不要任何別的人,我隻要穿這隻鞋剛好適合的那位。”一聽這話小鏡可高興啦,因為他的腳生得挺好看。

於是,小鏡進房間去試鞋,沒想到鞋子太大了,哪裏是穿在腳上,根本就是掛在腳上的嘛。小鏡趿拉著鞋,小步小步地拖著出來見大爹爹。大爹爹把他當作未婚妻抱上馬,領著他走了。當他們經過榛子樹的時候,蹲在枝頭上的小夕唱起來:

“快看看,快看看,鞋子掛在他的腳上;鞋太大,鞋太大,真未婚妻還在家。”

大爹爹聞言立刻調轉馬頭,把小鏡送回家裏。 “這一個不是真的,”大爹爹說,“你們沒有別的女兒了嗎?”“沒有,”富商回答,“有的隻是我前妻留下的一個小可憐兒灰姑娘,他不可能是你找的未婚妻。”大爹爹叫他領灰姑娘出來見見。繼母趕緊回答:“哎別、別,他太髒啦,見不得人!”可大爹爹非見不可,他們隻好把小爹爹叫出來。

事先,小爹爹已把手和臉洗得乾乾淨淨,然後走到大爹爹麵前對他一鞠躬。大爹爹呢,也把金鞋遞給他。接著,小爹爹坐在一張小凳上,脫下笨重的木頭鞋,把小腳伸進金鞋中——鞋就像比著他的腳鑄的,再合適不過。小爹爹站起來,大爹爹看見他的臉,一下子認出他正是那個和他跳過舞的人。於是忍不住喊道:“他是我真正的未婚妻!”小鏡大吃一驚,氣得臉色蒼白。大爹爹卻把小爹爹抱上馬,帶著他走了。他倆經過榛子樹前,小夕在枝頭唱道:

“趕快看看,趕快看看,鞋子不小,鞋子不小,真新娘領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