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快出來救人啊!”
若是換成平日裏,我做出如此不優雅的事情,小白師父會立刻從屋裏竄出就著我該表現出怎樣的禮儀風範好好教訓我一頓。但此時,我連續喊了好幾遍卻連一點點動靜都不曾聽聞。
我十分訝異地皺起雙眉,篤定小白師父今日出門去了。這個決斷剛剛轉過心頭,我心裏迅速產生一個十分遙遠的聯想——師父他今日該不會是特意將我支開,好方便他做些秘密的事情吧?
就在我忍不住蹙眉猜想著小白師父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時,原本還算乖巧趴伏在我背上的小燕子輕聲問道:“那個……你師父不在?”
“嗯。”我輕應著,隨即明白對方是在擔心,立刻安撫道,“不過沒關係,就算他不在我也一樣可以幫你的。”背著小姑娘進到我房中,我匆忙將她安置在我那簡陋的床鋪上,隨即翻出我原本藏在角櫃裏的小錢袋和小白師父送我的一瓶傷藥。
頗有些肉痛地拔開青釉瓷瓶的瓶塞,我從寥寥無幾的傷藥中倒出一例遞給小燕子,“這裏距離最近的鎮子也有一段距離,為了防止毒性發作,你不如先吃一粒藥吧。”見對方盯著藥丸的神色頗為好奇,我繼續解釋道,“這是師父特意為我準備的傷藥。據他說,普通的小傷小病或者普通的毒藥,隻要吃了這藥丸保證藥到病除。”
雖然小白師父當初將這東西送給我的時候,他介紹的口吻十分像是推銷狗皮膏藥的江湖把式,但看著他頗有天人之姿的相貌,我還是勉為其難將這瓶藥當成寶貝藏了起來,更是一直不舍得試吃。
看著小燕子十分迅速地把藥丸丟進嘴裏,跟嚼豆子一樣咯嘣咯嘣啃了幾下咽下去,我忍不住問道:“味道怎樣?”
“有點甜。”
甜的嗎?那我下次倒是可以拿來當成糖豆嚐試一下。
“你沒吃過嗎?”小燕子狐疑地看著我。
我幹笑兩聲,“當然不是,隻是師父脾氣古怪,總是喜歡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晃著手中的瓶子,“就拿這東西來說,每一粒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剛才好奇問了下。”將瓶子妥善藏好,再將錢袋揣進懷中,我重新背起小燕子就往最近的鎮子奔去。
在此地居住了一載有餘,周圍的道路我早已是十分熟悉,而離白雲觀最近的鎮子更是我和小白師父日常購買補給的地方,對於其間格局分布了然於胸的我不需任何探尋,熟門熟路地拐向東邊不遠處那間掛著大大“藥”字招牌的藥店。
此時正是午飯時候,藥店坐堂的大夫正巧不在。我將小燕子安置在專供病人暫時休憩的房間後,便侯在殿中。
等了約莫兩盞茶的時間,大夫卻仍未出現,而我本想抓個學徒探詢一下大夫究竟去了哪裏,但偌大藥堂,卻湊巧在此時冷冷清清,就連剛才為我指引房間的小學徒都不知所蹤。
我本因連番奔波出了一身的汗,而此時想著小燕子腿上的傷勢,額上焦急的汗便又繼續冒著。繞著藥櫃來回走了兩圈,我終是耐心告罄,甩手拂袖重新奔回剛才安置小燕子的地方。
但當我推門而入時,入眼的景象卻讓我心下大駭。前不久雖有幾分疲態但精神仍算是不錯的小女孩此刻蜷縮在床上,雙目緊閉,任憑我如何呼喚她她就是不搭理我。
伸手觸摸她的肌膚,更是有一種詭異的冰涼,若不是我剛才探她鼻息確定她還活著,我都快懷疑我剛才碰觸的是一具屍體。
心頭愈發焦急,雖然我與這個女孩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但見死不救非吾輩當為,而我既然插手想要幫她更是希望事情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見她身上的溫度越發低了下來,我忙將一邊疊放整齊的薄被拽過為她蓋上。
便是在這時,我覷見了她腿上的傷。那道長長的、約有四寸長的傷口比之我初見之時,已經黑了許多,此刻更有黑血一點點滲出。
我眉心微擰,心下立刻有了決斷。
奔出這間房間,我折返藥堂,不出意料地發現此地仍是一人都無。微微搖頭後,我麵對著寫滿各式藥名的藥櫃視而不見,直接在櫃台上抓了把切藥的刀子,又抓了一盞燭台,再在庭院中的水井中提了一桶水,準備就緒後就往回走去。
第五章 昏迷
小屋內,小燕子仍是昏迷不醒。我將被子掀開一角,露出她腿上的傷;同時用懷中掏出打火石將燭火點燃,而那把手柄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的刀子也被她捏在手中,隨即放在火上炙烤。
消毒得差不多之後,我捏著刀子在小燕子的傷口上比劃了兩下,頓時切開一個小小的口中,並擠出其間的積血。等到鮮血顏色褪得差不多了,我拿水瓢打了一瓢水,漱口後咬咬牙,俯身將唇印在傷口處,一點點吮出剩下的毒血,最後再用清水漱口,保證自己口中沒有毒性殘留。
因為不知道藥堂中哪些東西是可用的,我沒敢隨便亂抓,此時隻能用類似繃帶的布條先為她裹緊傷口,隨即再去藥堂等候姍姍來遲的大夫!
想起這件事情,我眸中終是忍不住劃過一點怒意。坐堂的大夫有事不在,總該有學徒在店裏鎮守吧?但現在可好,偌大藥堂,竟是一人都尋不見。若今日來的不是我與小燕子,而是其他更危急的病人,這不是耽誤診療時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