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景一片光明。」
「我們在圈裏的朋友介紹下認識,後來不知不覺交往起來,他的父母早亡,我則有個開明的父親,向來知道他的性向。我們很快地走在一起,在市區買了間套房預售屋,準備在他開始上班後同居,下班之後就膩在一起,比任何一對情侶還要親近。他甚至計畫要一起領養個小孩,做為我們之間愛情的證明。」
「好好喔。」學弟感慨地歎了口氣,學長橫了他一眼。
「後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眼鏡男問。
「我們實在太親密,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覺得有些害怕。那時候兩個人都光顧著談情,對周圍的其他東西視而不見,光是這樣就夠恐怖了。」
「我進公司業務部門不久,就發生了那件事。」
學弟「啊」了一聲,「就是那個緋聞案?」
大叔甩了甩手上的菸,因為它不知為何熄掉了。
「與其說是緋聞案,不如說是惡意中傷吧,我隻不過送喝醉的夫人回酒會樓上訂好的房間,黑函裏就變成我和她在同一張床上了,照片的角度還拍得剛剛好,文字更是繪聲繪影,連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起來跟夫人玩阿魯巴了。」
「你們以後要小心啊,開心小弟你尤其是,這是業務部門常用的技倆。」
「那他呢?就是你男朋友,他很生氣嗎?」學弟忙問。
「不,正好相反。」大叔歎了口氣,電梯裏的菸再也點不起來,他隻好咬著乾菸望著天花板:「他說他信任我,相信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還安慰我不要難過,說其他人是因為嫉妒我,才會抹黑我。他說我完全沒有錯,要我寬心。」
「這樣很好啊。」眼鏡男說。
「嗯啊,但是問題出在我身上。」
大叔苦笑了一下。
「我們那時候都太年輕,總是習慣把自己放在中心,把感情的事想得太簡單。我聽到他這樣講,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有點生氣,說真的,在公司裏花花世界,有時候我也會心猿意馬一下,對隔壁部門的年輕弟弟性騷擾之類的。」
「所以他擺出一副這麽信任我的樣子,我反而覺得很不安,我寧可希望他生氣一點、吃醋一點,抓著我的領子問我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也好,打我一頓也好……我那時候初進公司,事業一帆風順,乍然遇上那種中傷,還因此被調到屈辱的總務課,整個人處在自暴自棄的狀態中,老實說,對方做什麽我都會覺得生氣。」
「呃,總務課也沒有這麽屈辱啦。」學弟訕笑了兩聲。
「所以我做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我跟他說,我跟董事長夫人的事是真的,我早就對男人膩了,根本不想再和他走下去。他看起來又難過又受傷,甩了我一巴掌,就衝了出去。第二天早上,他被推土機撞死在我們公司門口。」
「……」
「……」
「……雖然覺得這時候應該要很感傷,但為什麽是推土機……?」
「應該說,推土機為什麽會在大馬路上走啊……?」
無視於三個男人的疑惑,大叔繼續說下去。
「其實他知道我的緋聞時,心裏一直很害怕,害怕這件事情是真的,害怕會被我拋棄,所以才選擇用那樣不去思考、無條件相信的態度。從交往以來,他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他對我的感情很沒信心,卻又始終不敢主動爭取他應得的那分專一。現在回想起來,我就是被他那樣的態度給激怒,才會做下這種後悔莫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