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玄化真君連同十六位仙人趕赴長安,卻說洞麓仙人駕雲離開嶗山後,身體朝前一閃,已經掠過萬裏路程,甚至都沒有施展法訣破開昆侖山外的禁製,他已經立足昆侖山上。那阿修羅宗的數千魔修還此時已經消散了大半,有數千人不知道去向,隻有兩千多人還按照青華當時的命令守在西王母的行宮外。這幹魔修死守了這麼多天,早就沒了耐心,一個個在那行宮外廣場上喝酒的喝酒,烤肉的烤肉,睜大了眼睛躺在地上傻乎乎的看著天空的就在那裏數雲朵,洞麓仙人突然閃現在昆侖山頂,也正是這些躺在地上的魔修首先發現了他。
幾個魔修尖叫了一聲,同時指著洞麓仙人喝罵起來,兩千多魔修聞聲紛紛抬頭看向了踏著雲彩飄在空中的洞麓仙人,更有幾個凶悍異常的魔修摩拳擦掌的騰空而起,本能的想要把洞麓仙人斬於刀下。
搖搖頭,容貌清秀好似處子的洞麓仙人微微一笑,輕聲道:“一幹螻蟻,剿滅了卻是正經。”他大袖朝下方一揮,昆侖山頂突然掀起一道微風,兩千多魔修身體同時一僵,一名近乎天仙修為的魔修、七名地仙級的魔修以及其他兩千多魔修的靈魂被那一陣清風直接吹散,瞬間就失去了生命。兩千多具僵硬在那裏的肉體慢慢的崩解,在微風中一塊塊的化為最細小的粉末飄散,等得最後一具屍體都消融在了風中,洞麓仙人早就出了昆侖山,追上了玄化真君一行仙人的腳步。
“事情做得怎樣?”玄化真君微笑著看了洞麓仙人一眼。
輕輕的搖搖頭,洞麓仙人很雍容的歎道:“不甚完美,那昆侖山中隻有兩千多不入流的魔徒,修為最深的還不到天仙境界,實在是沒有出手的興趣。原本還想在昆侖山仔細的搜尋一番,可是在那西王母的行宮內,我感應到了一位老熟人的氣息,不敢多呆,故而就匆匆走了。”
“老熟人?誰?難不成還有誰能下界麼?”玄化真君笑了,他活動著剛剛用仙丹修複的左臂,笑道:“我們這次下界可是動用了三千六百位金仙,這才勉強的將那禁製打開了一條縫隙。若是有其他人動用了這麼多的金仙打開禁製,卻也沒有下界道門的坐標指引,他們憑什麼下界?這麼大的動靜也瞞不過我們呀!若是他單獨一人撕開虛空來到人間,誰有這麼大的本領?”
洞麓仙人很溫和的說道:“是昊木仙的氣息,卻不似他本人,若是沒弄錯,應該是他的分身。而且他應該是離開昆侖山,而不是從天庭下界。”
“昊木仙?”玄化真君為首的十幾個仙人麵色全都變了,吞了一口吐沫,神態一直輕鬆自若的玄化真君苦笑道:“就,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罷。他的仙職和我們相當,可是那修為。。。嗬嗬嗬,能夠有那實力瞞過天元之力,在人間留下分身的,也隻有他們了。隻是,耗費這麼大的心神精力留下一個分身在人間,他們卻是所為何事呢?莫非?”
一幹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陷入了沉思中。過了還很久,還是洞麓仙人帶著點畏懼的強笑道:“不管怎樣,和我們無關罷?他們,畢竟也身處天庭,總不會故意破壞我們的任務才是。何況,若是他們真的想要做點什麼,我們這些後天的仙人,又能說什麼?現在我們也無法將這事情彙報給天庭,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罷?”
玄化真君連忙點頭道:“那是自然,今日什麼也沒發生。也許,昊木仙隻是留下了一個分身在昆侖山采集天地靈氣,這也是難怪的事情。他的本體乃是當年的天梯建木,嗬嗬,一根枝條就是他的一個分身,留下一個分身在人間采集靈氣,也是說的過去的事情。”仙人們同時閉上了嘴,雲頭下,就是長安城了。得到了消息的一清仙人、青峰仙人、白元仙人早就帶了道人們迎了上來,無比殷勤無比恭敬的將十八位上界仙人迎接到了城內。李亨也親自迎出了殿外,對於這些傳說中的仙人,李亨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剛剛走到長安城外的江魚、寧散客同時抬頭看向了天空那一片晃悠悠看起來無比緩慢,實際上速度快得驚人的白雲自東方飄來。江魚驚駭道:“好快!居然,和我的箭光速度差不了多少!這是什麼人?”寧散客更是麵色一變,他撫摸了一下手上天刑錘,低聲驚呼道:“天刑錘居然告訴我他非常的害怕那白雲上的人,那些人到底是何等來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抬頭看了看灰蒙蒙下著大雨的天空,異口同聲道:“操!仙人?”刑天倻、龍赤火、白猛、龍一等人的臉色一下子都苦澀到了極點。仙人,真正的仙人,受到了天庭仙術萃煉的仙人,修煉的是比修道界的功法強大高明了不知道多少的仙法的仙人,尤其最重要的是――出身青陽公子的後台靠山的仙人!仙人駕臨,他們的日子,可就難受啦。
坐在江魚肩膀上的玄八龜也是麵色一陣陰沉不定,他嘀咕道:“見鬼,一位真君、十七位後天的古仙,他們下了多少本錢,才能破開足夠大的縫隙讓這些人下界呢?幸好,幸好,最強也不過一位真君,若是他們豁出去讓一位天君降臨,嘿嘿,娘娘他們的盤算可就沒有了指望了。”玄八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偷偷的瞥了一眼江魚的側臉,心中思忖道:“如今的江魚實力達到了天身巔峰的境界,可是,能否應付得了這些人,可還真是難說。可怕呀,他們憑什麼能夠讓這麼多仙人突然下界?”
大軍趕到潼關,唐軍已經在郭子儀、李宗弼親自操刀上陣的激勵下,一鼓作氣的攻克了潼關,城內寥寥無幾的叛軍被殺得幹幹淨淨,十幾萬兵馬沒有做任何修整,就緊追著安慶緒的屁股朝洛陽奔去。安慶緒逃命要緊,一路上也不知道丟棄了多少輜重和財貨,幾乎把他老子安祿山在長安城搜刮的財物全丟給了郭子儀的大軍,好容易才收攏了數萬叛軍一頭紮進了洛陽,連同洛陽城內原本的兵馬一起,加上強行征調的民兵,勉強湊齊了十萬兵馬,打出了要和唐軍在洛陽城外決一死戰的架勢。
這一次,安慶緒聽取了屬下的意見,派出了兩萬大軍在洛陽城西北方向數裏外紮下了一座營盤,和洛陽城成犄角狀相互拱衛。同時,在江魚他們趕到洛陽之前,安慶緒已經迫不及待的公開繼承安祿山的皇位,同時向自己的二叔史思明發去了詔書,要求在外征戰的史思明立刻帶領大軍回援,否則就以‘叛國’的罪名捕殺。
派出去給史思明下達旨意的使者剛剛出城,一路上收繳自重財物已經吃得肚皮溜圓的唐軍好似一條惡龍,奔騰著卷向了洛陽城,大軍分成三個方向在洛陽城外紮下了大營,唯獨空處了洛陽的北方城門空蕩蕩的沒有一支兵馬。不,還是有,江魚帶領的千多名捕風營軍士策騎在洛陽城北門外往來奔馳,不斷的挑釁著城頭上的守軍以及城外那座叛軍大營中的兵馬。
單單披掛著一副護心鏡的江魚靜靜的坐在馬上,單人單騎好似一座大山,矗立在城門外三百步左右的地方。千多名捕風營軍士在江魚身後裏許開外的地方往來奔馳,江魚則是抬頭看著那城頭上的叛軍,大聲喝道:“城上的人聽著,現在打開城門投降王師,你們還能留下一條小命,若是負隅頑抗到底,爾等隻有死路一條。我射你們牙將的左耳!”
城頭上一名扶著城牆垛兒正在打量江魚的牙將呆了呆,左耳突然一涼,隨後劇痛傳來,他的耳朵已經被一支利箭削走。這牙將慘叫一聲,抱著耳朵狼狽的後退了幾步,不斷的慘叫蹦跳起來。城頭上的士兵驚駭的看了一眼遠在三百步外的江魚,同時倒退了幾步,將盾牌牢牢的頂在了身前。江魚卻又大笑了一聲:“這一箭,我射方才那牙將的右耳。”
血流滿臉的牙將聞聲抱著左耳急忙朝城樓裏躲去,可是江魚箭出如電,普普通通的一支木箭硬是在空氣中好似蛟龍般扭曲盤旋還打了數十個轉兒,在那些叛軍士兵呆滯的眼神中玩了數十個華麗的花樣,這才在那城樓柱子上反彈了一記,正好擦過了那牙將的右耳。這可憐的牙將捂著兩個耳洞瘋狂的嚎叫起來:“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這人不是人,他是鬼,他是鬼!”
江魚卻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一箭,我射剛才那廝的心口!”一言既出,那牙將卻是‘啊’的一聲慘叫,直接撞碎了城樓的窗子,從那城牆上跳進了城裏,‘咚’的一下摔得腦漿迸裂慘死當場。江魚剛剛將箭矢搭上弓弦呢,靈識掃過,見到那牙將如此歇斯底裏的行徑,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朝城頭上麵色慘白的叛軍們長歎道:“給你們那太子安慶緒說一聲,如果不盡快開門投降,他可就不見得再有這麼好的運氣逃脫。”
拍了一下坐騎的脖子,馬兒飛奔起來,馱著江魚直朝那西北方向的叛軍大營奔去。這急就章紮下的叛軍大營隻是草草的豎起的一圈稀疏的柵欄,四周有數十個瞭望塔和箭塔,就連據馬等防禦工具都極其的稀少。柵欄外也沒有陷馬坑等物,江魚他們甚至可以直接策騎靠近柵欄。隻是,存心要打出自己屬下弓手威風來的江魚哪裏會做那種以蠻力欺負人的事情?他一聲令下,千多名弓手策騎圍著那大營急速奔走,一邊奔跑,一邊搭箭激射,箭如飛蝗,帶著‘嗡嗡’破空聲投向了叛軍。
那箭塔上的數百名弓箭手首先倒黴。每個弓箭手都是脖子被利箭射穿,慘叫聲都沒發出就從數丈高的箭塔上摔下。隨後是瞭望塔的士兵,也是一人中了一箭,脖子上噴灑著鮮血重重摔下。大營內數千叛軍聞聲剛剛從帳篷內跑出來,撲麵而來的就是準確、狠辣到了極點的箭矢。那箭矢在空氣中帶出一道道模糊的痕跡,一個個叛軍士兵剛剛跑出數步,腦袋就重重的朝後方一甩,利箭射穿他們的脖子,強勁的力道拽著他們的上半身朝後方倒下,叛軍士兵好似割草一樣一層層的倒下,沒有一個士兵能多衝出一丈遠,所有人都在距離江魚的隊伍還有二十丈的地方倒下。每個捕風營軍士隻射出了三箭,將近四千叛軍就死在他們手上,江魚隨手一箭射碎了那薄木板釘成的大營木門,沉聲嗬斥道:“要命的就給我滾出來,放下兵器列隊向王師投降,否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