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難道,“它”竟然躲在吊墜裏麵?
我正這樣想著,就覺得珠子顫動得愈發厲害。緊接著脖子一熱,仿佛一股熱流從胸`前噴薄而出。低頭一看,就看見珠子裏飄出一片片懸浮在空中的白色顆粒。就像煙塵一樣,在空氣中不斷變化著形狀,然後慢慢彙集成一個人形。
我瞠目結舌。
“它”懸浮在空中,漸漸清晰起來。我能看到“它”利落的短發和幹淨的臉龐,穿著灰色的襯衫和牛仔褲,腳下還穿了一雙運動鞋。
“你……”
“我叫葉靖。”
“哦。”
“我等了七年,終於等到一個可以讓我附身的人。”葉靖飄到我的麵前,指著我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無條件無限期征用你的身體。”
我被嚇傻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有些惡質的笑容。
“等等!”我叫出來,“葉靖?你是葉靖!”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很難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七年前失蹤的葉靖。不過我向下看去,灰襯衫牛仔褲——葉靖失蹤那天的穿戴。難道眼前這個漂浮在空中的東西,就是葉靖的……我不敢再想下去。先前因為太過驚訝,我竟然忘記了害怕。現在回過神來,我隻覺得一陣恐懼像我襲來。在這個夏末的早晨,一間陽光通透的病房裏,我竟然和一個鬼麵對麵。這麼一想,我差點想翻個白眼昏過去。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鬼。”葉靖說道。
“不是鬼?”
“我還沒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回到我的身體裏麵去,而且——”他飄起來,晃晃悠悠的升到天花板上,“我的身體不見了。”
我有些迷糊。葉靖在七年前失蹤了,警察和學校找了他大半年都沒有找到。然後此刻出現在我麵前的是葉靖的魂,據他自己說他就這樣飄蕩了七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這個樣子不是鬼,是什麼?”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我知道我沒死。你看,我白天出來也沒事。”他一邊說著,一邊想窗戶邊飄過去。陽光穿透了他,將他照射成一個透明輪廓。
知道他不是鬼,我心裏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又想到昨天在寢室的那驚魂一刻。
“啊!昨天難道也是你?”
他點點頭。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纏著我?你說的附身又是什麼意思?還有我那天晚上做的夢,也是你搞的鬼?”我問道。
“你還多聰明的嘛。”他笑著說。
“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也沒辦法。我被這個學校困住了,靠我自己是走不出去的,除非附在其他東西上。但是我等了七年,隻等到你一個人的體質能讓我附身。本來昨天下午我就想附在你身上,結果你室友一回來,就把我彈開了。不過你也沒讓我等太久,就在剛才,你看見我的一瞬間,我就順著你的目光進入到你身體裏麵去了。”
他笑嘻嘻的看著我,用理所當然的口氣說了這麼一大番話,絲毫不覺得他這樣做會給我帶來困擾。
“我求求你,你去找別個好不好?”我簡直無語。
“你以為你有選擇的餘地?”他“嗖”地一下竄到我身邊,惡狠狠地瞪著我,“我的身體現在被我征用了,你以為你能拒絕?”
我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隨後發生的事,讓我徹底明白,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違抗他。
他突然不見了。我四下張望著,不知道他又去了哪裏。
忽然,我覺得身體變得沉重起來,胸口也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憋得難受。我想抬手鬆開一個扣子,卻發現手動不了。不僅是手,我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甚至每一條神經,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盯住一般,絲毫也不能動。
我突然明白過來,是葉靖搞的鬼。
就在這時,我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慢慢抬起來。我看著自己的右手,那感覺很奇怪,就像看著別個的手一樣。右手漸漸抬頭,手肘彎曲起來,向我胸`前靠近。
“他要做什麼?”我還在想,我的右手就以迅雷不及之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嚇住了,順勢倒在床上。右手掐得越來越緊,我漸漸呼吸開始困難起來。我想掙紮,但是我動不了。唯一能動的就是我的右手,但並不是我自己在操縱,它現在正掐著我的脖子。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我心裏驚懼得不行,於是就這樣,我昏了過去。
我是在一股飯菜的香味中被餓醒的。當我醒來的時候,魏青和大頭正坐在床邊,一人手上捧了一個飯盒,正在往嘴裏扒飯。
見我醒過來,魏青走過來,在我手中塞了一個飯盒。我打開一看,上層是幾樣小菜,下層是白粥。我們學校的夥食更其他學校比起來還算不錯,經常有隔壁學校的學生跑過來蹭飯。我看著手裏的飯菜,止不住胃口大開食指大動,抱著飯盒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剛剛吃過飯,將飯盒丟在一邊,之前給我看病的那位女醫生就進來了。她進來給我量量體溫聽聽心跳,然後說了句沒事了,就把我丟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