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孑立的女子:“她是誰?”

“據說是南唐派來的監軍大人,武藝高強,指導這群水鴨子們練武的。”

“叫什麼名字?”船離得越近,李楠的心跳的就越厲害,這人的身形,分明和若兒相差無幾。

“好像是叫若。”

“若?姓什麼?”

“不知道,隻知道大家都叫她若大人。”

“若大人…”李楠靜靜的念著這個名字,忽然間她對著江麵大喊了起來:“若兒…若兒…”

聲音傳到了戰船上的趙惜若耳裏,隻覺得這久違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卻偏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她抓著腦袋,努力的想,努力的回想,天靈突然間傳來劇痛,已是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身體重重的落在甲板上,嚇的周圍的人連忙進艙內喊人,大船上亂成了一鍋粥。

小船上的李楠見那女子忽然間沒了蹤影,急的她大叫一聲就要跳進江裏遊過去,被王威死命拽著才算沒有跳下。

“大人,她一直在這裏的,您想見的話改日光明正大的來,”王威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今晚我陪您去江陵最有名的青樓,您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你不懂的,不懂的…”李楠軟下了身子,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有了湧出來的理由,隻是,她卻找不出止住的理由了。

“末將是不懂,末將隻知道大人要是有個閃失,我王家就要給大人陪葬了,所以,末將就是死,也要護大人周全。”

“不值得的,不值得…”李楠淚如雨下,“他趙匡胤不值得你這樣,趙光義也不值得你這樣,我,更不值得,你該有更好的人生,你該去解甲歸田,你該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幸福和人生。

你不該,不該讓你愛的人為你擔心,不該到如今還找不到她,更不該,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就是個混賬,是個混賬…”

“大人,末將隻是個降將,沒有資格多說什麼,可是,這天下從我爺爺那時候就開始亂了,唐末割據混戰,到如今,天下還未統一。老百姓從一個地方被趕到另一個地方,當家人竟是換了又換,給這人交了稅,轉眼這人就被滅了,又需要給另一個人交稅。不止老百姓,我們這些微末小吏,也同樣盼著出現一個明主,平了天下,讓大家不再顛沛流離,末將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娶個婆娘,生一群娃娃,隻是這主子易了又易,末將每日裏提心吊膽就怕換主子,說不得哪日站錯了隊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大人既是朝廷大員,又是聖上的拜把子兄弟,就該輔佐聖上,建立一番功業,為了一個女人,就做出如此失態的舉動,讓末將甚是瞧不起!”

李楠抬眼看他,才不過二十多歲就已經滿臉滄桑,再看看這劃船的士兵希冀的眼神,連忙站定身子,擦幹了眼淚:“王大人說的是,我不會再如此了。”

“大人能這樣想,是黎民之福。”

“我們回去吧,明日…明日發個帖子,就說大宋監軍想拜訪他南唐監軍若大人。”

“遵命。”

李楠站在船尾看著那大船,直到漸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若兒,我本是穿越過來的人,這天下、這黎民,與我何幹?

我說過,我隻要你。

可是,每次一看到這塗炭的生靈,想到他們正承受的痛苦和折磨,竟是狠不下心去假裝看不見、聽不到。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慢慢的吟出這首詞,心情愈加沉重。

若兒,天下離亂之時,百姓淒苦;可是,即使統一了,他們亦無法擺脫這痛苦。

我能做的,也隻是讓他們少一點痛苦而已。

隻是,我的痛苦,又有誰知道?又有誰能緩解?

而她,到底是不是你?

“大宋監軍?”趙惜若扶著額頭:“說我病了,無法見客。”

“若大人還是見一見的好,畢竟,南唐現在是向宋廷稱臣的,同為監軍,若大人卻比他矮了一級。”

“我還是國主的姑姑來著,說不見就是不見!我累了,林大人出去吧。”趙惜若做了個請的手勢,林仁肇無法,隻得退下。

“病了?”在江陵收到南唐消息的李楠心裏惴惴,什麼時候病不好,偏選這個時候病,思考幾秒,對著書記官說:“再寫一條消息,說我大宋監軍馬上就會帶著醫術超絕的大夫去為若大人診治,讓他們等著就是。”

“大人,如此不妥吧?按照規矩,該是她來見您。”王威表示了疑惑。

李楠微微一笑:“她是女人,我是男人,自然是我去見她。”想了一會又對著王威說道:“王大人選幾個江陵比較好的大夫,我們一起去拜訪拜訪這位若大人。”

“屬下遵命。”

快要到了,不知何時手心捏滿了汗,亦止不住心裏的慌亂,若她是她,卻為何不回去找自己,到了這南唐做什麼監軍,她明知南唐會亡的;若她不是她,自己又該如何?

“監軍大人是女子,所以,男子不能入內。”林仁肇在趙惜若的房間門口攔住了這一群人,看似坦然實則忐忑,若大人明明沒有病,若是被查出來了,隻怕國主也保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