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段(1 / 2)

然不會告訴她劉娥和趙恒翻雲覆雨去了,劉娥本就是趙恒買來的侍妾。她們家的丫頭,還是單純點好。

“什麼親戚能兩三天就去見一次?那她幹脆住在她親戚家好了,何必要來咱家?”燕雲撅著嘴坐在一邊,氣鼓鼓的樣子也頗為可愛。

“她的那個親戚有些不方便,別鬧脾氣了,她明早就會回來。”

可是我想抱著她睡,燕雲垂頭喪氣的出了屋,隻是她沒想到,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十年,直到後來慢慢懂事她才知道,那個背書總是勝過自己、不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從容不迫模樣的娥姐姐,竟然是她恒哥哥的禁臠。

她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樣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她想來的時候,內心裏總是有一股莫名的傷痛,宛如在心上燒著的火慢慢加熱般,開始隻是有些刺痛,後來便越來越痛,直至窒息;後來她便學會了望著那個女人發呆,生命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本來就不好的學業被荒廢,後花園的花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了繼續擺弄下去的心思。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學會了哭泣,眼神裏也藏滿了憂鬱,本來劉娥是有自己的房間的,可是第一個晚上燕雲就沒讓她回去,於是後來,就自然而然的食同塌、睡同衾了,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每晚聞著劉娥的味道入睡,她懷裏的溫暖宛如罌粟般讓她上了癮,每當劉娥出府的時候,她就無法入眠,伴隨著噩夢與失去她的惶恐。

午夜夢回,,她總是會披上外衣,坐在房間外麵的石凳上,看著地麵默默發呆,直到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輕輕的說一句“你回來了”,乖巧的笑笑仿佛眼角滑落的淚水從未存在。

她曾經很多次想跟李楠說不要再讓劉娥出去了,可是她知道她沒有這個權利,李楠也沒有,因為劉娥本就是趙恒的所有物。

而對於劉娥來說,第一天在後花園裏她燦爛的笑,就宛如冬日和煦的日光一樣,照亮了她內心的陰霾。幼年喪父、跟著母親在娘家受盡白眼、早早的被嫁給龔美、被大房欺負、跟著龔美來京裏討生活、被賣給趙恒、為皇家不容,於是在李府過著不能見光的生活。

她的上半輩子,從來都是寄人籬下,每個人都是利用她,趙恒為她的美色,即便是李楠,也隻是把她當做了一件奇貨可居的貨物。

隻有這個孩子,隻是單純的笑容,就能讓她覺得溫暖而踏實。

那一日,她眉飛色舞的講著自己養育那些花花草草的經曆,落日的餘暉映在她的臉頰上,真誠的笑比一切都珍貴。

她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笑容,以及那時的她。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孩子的臉上沒了歡快的笑,在她看來,即使是笑,也是很勉強,就像每次從趙恒那裏回來時,都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淚。

當初以為這個孩子一輩子都不會有傷懷的事,因為她是那麼的幸福,疼愛她的雙親,寵溺她的姑姑,每一個來李府的人,都會讚歎她的可愛與美麗,那時候,自己就會自豪的笑笑,宛如在誇讚自己一般。

直到有一次她幾日都未看見燕雲,百般追問府裏的人才知道,燕雲並不是李楠和趙惜若的孩子,這次是祭奠親生父母去了,她才終於想起一件她話到嘴邊卻總是忘記問的事情,燕雲為什麼不姓李,而姓燕。

她原來比自己還要可憐,可是她卻比自己幸運。

回來之後的她就大病了一場,夜裏也說著胡話,自己也終於知道,她原來很脆弱。

趙恒派人來接的時候,第一次說出了身體不舒服這樣的話,她身邊有很多人照顧著,不差自己一個,不是不能離開,而是不願。

府裏的忙碌持續到深夜,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後,劉娥才有機會把她抱在懷裏,熟睡的她宛如一隻小貓,那晚,她忍不住親了她,軟軟的唇吐出了顫唞的氣息。

愛是什麼她不知道,她隻是一次次接受命運的安排,懷裏的孩子很純淨,不像她,一身的汙穢,以至於不敢與她做出親密的舉動,害怕弄髒了她,唯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才敢盯著她酣暢的睡顏、才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環住她。

平靜的生活也會平起波瀾,就如風平浪靜的江麵也會被風吹起漣漪,她無意間聽到了那兩個人的談話。

——楠,我發現雲兒總是一個人發呆,有時候會盯著一個方向很久,也很少笑了。

——許是思春了吧,書院裏青年才俊多,估計看上誰了。

——可是我總覺得她每次看劉娥的眼神都不一樣…

——就你想得多,自己是,就覺得其他人也是。

——……

劉娥沒有深究李楠的那句“自己是,就覺得其他人也是”是什麼意思,滿腦子都是她心裏有人了。

那個人,是誰?

有人了就會嫁人吧?然後那人晚上抱著她,做夫妻間的事情,她為那人生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

到那時,她也就不需要自己了。

即便還可以見麵,但是自己卻再也不能像現在這般,守著她。

她的笑,也隻為了另一個人綻放。

她聯想起有時候燕雲的哭泣,那人對她,似乎並不好,總是惹她傷心,可是,在書院的時候,也沒見她和其他的男子在一起啊,那人是誰呢?不知不覺走到了後花園,看著那些枯萎的花,她黯然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