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隻是你這腿連宮裏的太醫都沒辦法,更何況是尋常大夫,幸得這次族裏的兩位叔公前來,聽聞了此事,提起老家蘭陵那裏有一隱世名醫,乃是前朝孫藥王的後輩子孫,身負祖上所傳的歧黃之術,有妙手回春之能。所以母後想著若不然尋他看一看,看是否能將你逼往腿上的毒拔除,隻是據聞此人年歲已大,年邁老弱,卻是不能長途跋涉來往長安的。”

“那母後的意▒

太子眼光一閃,微笑道:“五弟能暫時避開也好,他素來是個不摻雜事的性格,也免得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擾了他養傷。”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五弟素來寡言少語,卻是個心地良善之人,這番若不是他,孩兒大抵是不成了。”

聽聞此言,承元帝眼中綻放出一股暴戾的光芒,雙拳緊握哢哢直響。

“那背後之人實在歹毒,暗箭傷人不算,竟然還將箭矢之上塗毒,幸好是楚王替你擋了一箭,若不是此番我兒內憂外患,定然斃命當場。章兒你放心,父皇一定幫你報了此仇,那背後之人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他。”

太子點點頭,道:“父皇,報仇不報仇且先放放,還是五弟的腿要緊,他還年少,總不能一輩子與輪椅為伴。隻要一想起五弟的腿,孩兒便滿心愧疚,為了我這千瘡百孔的身子,竟然將他給搭了進來……”

承元帝麵露不滿的打斷太子的話,“章兒,這話以後不要再言,楚王能替你擋這一箭,是他應該做的事。父皇會命人盡一切努力治好他的腿,就算治不好,父皇日後也會補償與他,你也不需要愧疚。你要知道你是大齊的太子,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存在,他能對你鞠躬盡瘁,是他的榮幸。”

太子苦笑連連,趕忙點了點頭。

承元帝撫了撫胡子,沉吟道:“你說的也對,楚王秉性萬事不沾染,讓他避開出去也好。接下來,咱們就好好的看看到底是誰向天借了膽子,竟然敢在你頭上動土!”

*

臨行啟程這一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蕭家宅邸門前一水的黑漆齊頭平頂馬車,排了偌長一隊,放眼過去差不多有二十來輛。這些馬車中隻有七八輛是坐人的,其他盡皆放的都是隨身攜帶之物,世家子弟出行曆來不同尋常,更何況是長途跋涉。

據說這些隻是長安這裏的出行陣勢,洛陽那裏準備更為齊備。蘭陵距離長安路途遙遠,從長安行往蘭陵,需先去洛陽,從洛陽那裏換船,經通濟渠南下直至淮水,然後由船換車,再走幾日,方可到沂州蘭陵。

粗略估算一下,從長安到蘭陵,大約需得一個月開外,若是路上行得慢一些,兩個月也要的。

蕭九娘和蕭十娘同乘一輛馬車,這種適宜長途跋涉的馬車與尋常的短途馬車並不相同。不光車廂牢固,車架高大,每輛車配有兩匹高頭大馬並行,跑起來又快又平穩。且車廂內部麵積也極為寬敞,一應案幾坐席俱有,還備有兩張軟榻供人歇息,可謂是長途跋涉出行之必備利器。

蕭九娘上了馬車後,便在蓮枝的服侍下將腳上的鞋履褪下,換了一雙薄底兒舒適的繡鞋。之後靠在軟榻上,半闔著雙目養神,等待車隊啟程。

蕭十娘卻不若她閑適,臉上隱見凝重之色,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模樣。

九娘瞥了她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多想,你離開後會讓她更為放心,總比成日還要憂心著你的強。”

十娘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蕭九娘其實並不太會勸慰人,上輩子她與人打交道,大多都是爾虞我詐。尋常之時親近之人除了一個親妹妹,便隻有楚王了。可與楚王而言,她是一隻小狗腿,楚王是她極力巴結之人,且楚王根本不需要她去勸慰,她隻管聽命即好。而小囡,因為自己太過忙碌,平常隻管她沒被人害,隻管她吃好喝好過得好便成,勸慰這種溫情的舉動卻是不曾有過的。

這還是頭一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