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古的春秋豈不是隻有這浩瀚的星空亙古不變?
白愁飛當然知道,這大千的世界,沒什麼是不變的,當然星星也是。
人之所以覺得星空不變,是因為人太渺小了,天又太高了。
想要看的遠,就要站的高。
幾百年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
這個江湖比之百年之前,太純粹了些。
也太美好了些。
夜很深,風也很大,帶著冬天未散盡的寒氣向著人呼嘯著襲來。
尖叫的風好像不瞑目的厲鬼,想要將著世人全都卷進十八層的地獄中去上刀山下油鍋。
挺可怕的。
可惜他從來不怕風大。
就像是斷了繩的風箏反而能無盡無涯無拘無束地任意飛翔。
他是白愁飛。
他永遠都要活的轟轟烈烈,
想飛,要飛,要飛的足夠高,高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真是嚇死人。
東風吹水綠參差,江南的春天一向是來的早的。
白愁飛坐在秦淮河畔的迎春軒中,靠著窗,臨著河水,吹著和風。
幾隻掛紅帶綠的畫舫不時的慢悠悠的穿梭在河中,帶起一片粉紅的脂粉氣。
這個迎春軒倒是經久不息,幾次的改朝換代都沒讓它消失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之中,精致的點心依舊是十分的可口,泡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聽著樓下賣場的女子軟軟的歌聲,閑閑的呆坐了一整個下午。
他的樣子很閑,也很雅致,他本身就長得很漂亮
2、立春(中) ...
,時間愈久,氣質凝集,便顯得愈發的漂亮,峻刻的臉上帶著點倦意。
這樣的神色很少在他臉上浮現,倒讓人覺得有些不同平常的吸引力。
——任誰三日之間連挑了九溝十八寨,他的神色都不會是輕鬆的。
他年紀不輕了,想飛,就隻能快。
好在他也是個善於學習的人,有了慘痛的記憶,知道有些事情太急躁了不成,現在就跑來休息消遣一番,等著過兩日便開始整合手上的勢力。
他醒來不過幾個月,還未過一季,這樣的速度還不足以讓他滿足,是他強迫自己慢了下來。
信手捏起一塊散著香氣的棗泥餡山藥糕,放在嘴邊慢慢的嚼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雪白色的山藥糕和他的手是一樣的顏色。
白愁飛是個享受生活的家夥,一向很重視自己的保養。
皓白卻不慘白,消瘦卻不幹癟,手指肚上附著層薄薄的繭,幹潔透著男人味,他有一雙有力又吸引人的手。
迎春軒是個很風雅的地方,自然價格也是不菲的。
三層的樓閣,人多集中在下層談天說地,到了第三層也就沒什麼人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懶得爬樓的人無論在什麼朝代都占了絕大多數。
所以做得成大事的人,隻占了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
有腳步聲,一路由遠及近的上了樓,腳步聲很輕,但是還沒有到能瞞得過白愁飛的耳朵的地步,直到這聲音停在了不遠處。
有人在注視著他。
白愁飛是個吸引人注意力的人,可是連看也不用看,那雙注視著他的眼睛起初是充滿了多少的狂熱,之後又盡數化作了多少的憤恨。
他左右的想了想,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惹上過這樣的人,既然想不起,就不必在想,冷冷的瞥了一眼,轉過頭去,優雅的淺酌了一小口的茶水,吹著和風,繼續自顧自的思考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