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還有這麼個盼頭,寧嬤嬤都怕太後會扛不過去。
宮女端了藥來,寧嬤嬤勸太後服藥,太後眼睛都沒動一下,寧嬤嬤苦口婆心道,“雖然護國公老夫人和北雲侯夫人已經死了,但護國公還沒有被抓住,太後您可得保重身子骨,不除掉護國公,不算真正替成王報了仇。”
提到成王,太後臉上才有了幾分生機,伸手接藥。
剛碰到藥碗,辦事不利的公公走了進來,跪下請罪。
寧嬤嬤那叫一個氣啊,好不容易才勸動太後,怎麼就沒點眼力勁呢!
“跪下做什麼?那些人呢?”寧嬤嬤冷了聲音問。
公公忙回道,“奴才把人都帶出護國公府了,結果皇上的人到了,把人都帶走了。”
寧嬤嬤氣道,“你把他們帶出府做什麼,不是讓你滅口嗎?!”
公公後背發寒,顫巍巍道,“禁衛軍攔在門外,奴才連護國公府內院都沒能進,當著禁衛軍的麵,奴才沒辦法……。”
寧嬤嬤知道公公為難,太後除掉護國公老夫人和北雲侯夫人,那是她們罪有應得,可護國公府那些丫鬟婆子,要直接賜藥,那滅口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皇上能派人去護國公府救幾個丫鬟婆子,看來是對太後擅自處死護國公老夫人她們有意見了,如今把那些人都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寧嬤嬤擔憂的看著太後。
太後臉上有怒氣,但要說擔心,倒也沒有多少,隻冷道,“幾個忠心護主的賤婢往哀家身上潑髒水,皇上還會當真不成?!”
隻一句,寧嬤嬤就笑了,把手裏的藥再一次遞給太後,“皇上英明神武,自然是不會聽信幾個賤婢的話。”
再說柏景軒,鐵風怕薑綰和齊墨遠心急,把丫鬟婆子救下後,一股腦都帶回了王府。
薑綰和齊墨遠一起盤問,但那些丫鬟婆子嘴巴嚴實的很,不論怎麼問,一個字也不肯說。
薑綰端著茶,輕輕的撥弄著,眸光從那些丫鬟婆子身上掃過去,一個個倔強的挺直了背脊,一副要殺便殺的表情。
那模樣,看的金兒咬牙切齒,恨不得叫人上板凳,給她們點顏色瞧瞧,氣不過道,“看來不打板子,她們是不會說的。”
薑綰笑道,“我相信她們會主動開口的。”
金兒瞅著薑綰。
姑娘做夢呢?
這都問半天了,都快被她們氣死了,一點消息也沒問出來啊。
薑綰望著其中一姓許的管事媽媽,笑道,“忠心沒錯,但愚忠未必是你主子要的。”
許媽媽麵無表情。
薑綰也不多說廢話,打開手邊的錦盒,讓金兒把雲錦綢緞拿給許嬤嬤看。
許媽媽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護國公老夫人的,上頭的血字更是讓她色變,薑綰道,“現在還不肯說嗎?”
許媽媽雙眸濕潤。
別人或許認不出來,但她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護國公老夫人的筆跡。
她顫抖了雙手,苦笑道,“老夫人和國公爺確實懷疑過先太子是太後害死的。”
“懷疑?”這兩個字讓薑綰蹙眉。
許媽媽點頭,“國公爺一直在找證據,但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
薑綰笑了,“既然護國公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卻給我們留下這麼一封血書,護國公老夫人是太看得起我們了,還是心懷叵測?”
許媽媽聽得出薑綰有些生氣了,怕她認為護國公老夫人不安好心,忙道,“太後最信任的莫過於寧嬤嬤,先太子是不是太後害死的,抓了寧嬤嬤一問便知。”
金兒瞪她道,“說的這麼容易,護國公怎麼不做啊?”
匡她家姑娘和姑爺?
沒門兒!
許媽媽忙道,“國公爺是想抓寧嬤嬤問的,但想想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先太子打草驚蛇不值得,尤其手裏掌握的證據,足夠在事敗後讓太後投鼠忌器了,沒有再添一件的必要。”
太後確實怕了,怕的第一時間就趕緊滅口。
今兒要不是靖安王世子的人及時趕到,她們這會兒隻怕已經追上老夫人的腳步了。
剩下的,薑綰沒再問,許媽媽也自覺,要了筆墨紙硯,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寫下來。
滿滿三頁紙,都是太後幹過的惡毒事,看的薑綰都心驚肉跳。
後宮——
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