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跳板唄。聽說是伏羲的親筆推薦信,直接進入淩霄閣,連VISA都不用!”
“天帝親簽?有冇搞錯??兄弟我在神魔之井辛辛苦苦打拚了幾千年,竟然不如一個新來的?”
“還不是當初受到魔尊引薦的緣故。重樓也真是識人不清,揀了個叛徒回來擔當內政要職。這不,當著兩界戰事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被神界收買了去,搞得自己現在不僅顏麵盡失,還淪為眾矢之的。”
“說起來重樓似乎跟神界早有往來,想他前些日子那麼積極地招兵買馬組建公會,還不是因為神將飛蓬的緣故……”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那倆人千年前就建立‘超友誼關係’了,每天定時定點玩失蹤呢。”
“哼哼,搞不定他在玄霄之前就已經私通神界了。”
聽到這話,劃船人的動作略微一滯,似是不願苟同,卻又一語未發。鬥笠之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什麼表情。
此時的不周山頂。劍光閃閃,鐵音錚錚。
麵對四方手裏劍、十文字雙槍、金鈴索的三重夾擊,重樓僅以一對臂刃抵擋。
這不是他第一次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遙想自己剛剛當上魔界外交部部長的那段日子,幾乎每天都有人來神魔之井挑釁,隻緣不滿他出身非九黎正部;至於他,自始至終秉承一條原則——佛擋殺佛,神擋殺神。這種決斷的手腕讓所有攻訐之徒都閉了嘴。正因為那份決斷,他一直為蚩尤所賞識。也因為那份決斷,他最終被推為魔界之尊。
而眼前三人,他們和他曾經並肩站在涿鹿之野的同一條陣線上。現在,他將要被他們絞殺。背叛嗎?重樓一丁點兒也不覺得。在這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世界裏,弱肉強食——乃理所當然之事。
乘他被魔焱的召喚靈糾纏之際,執金鈴索的女子念動咒術定住他步伐。兩把十文字槍倏地遞出,將他去路退路盡皆攔住。手裏劍旋成一團黃光低低地掠過來。重樓退避不及,罡氣破散,腹間鮮血登時涔涔而下。對手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即刻向他胸口甩出一芒寒魄冰矢。心知這一擊在所難免,重樓坦然合上雙目。
隻聽嗆啷一響。冰矢破裂,碎片灑落一地。
驀地睜眼,卻見一把銀質拂塵擋在自己胸`前。
“三扣一,玩鬥地主嗎?”
插手的是一位外表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橙色頭發,紮著誇張的衝天辮,一身奇裝異服跟她手中的拂塵極不相稱。
執金鈴索的女子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想知道名字,先問問在下的拂塵!”說完,女孩拂塵一翻便卷住鈴索。勁到之處,綢帶立斷。那女子見兵器被毀,兀自一驚,趕緊閃到半空用法術加防。女孩亦蓄力猛追。兩人一來一去,便在這山崖邊上鬥了起來。
尚不知此人是敵是友。但無疑,她已經替他除去一個麻煩的敵手。
重樓迅速將腹部傷口愈合,然後掃了一眼麵前相顧失色的兩人,傲然道:“關木通,廣防己,現在給你倆一個選擇——擊敗我,或者死在我刃下!”
將近次日淩晨時分,這場惡戰才終於結束。橙發的女孩亦已借助空間法陣回到原地。她將被擊昏的女子扔到另兩具屍首的旁邊,問道:“樓哥,怎麼處置?”
重樓直接吞噬了那兩個男魔的元神,指著剩下的女魔道:“她叫歐澤芹,原為蚩尤契弟箕伯的舊部。現在她是你的。”
“不愧為魔尊,果真賞罰分明!”女孩咧嘴一笑,向他抱拳致禮,“在下玄淩。”
名字跟那東海來的真像。重樓側了她一眼,“本座從未在魔界見過你。”
“在下出身窮鄉僻壤,本無名之輩,跟堂堂魔尊大人自是不曾照麵。隻因久立報國之誌,恰逢亂世當道,願為尊王效犬馬之勞。”
“‘無名之輩’?哼,別當我是傻瓜!”
“在下不敢……”
魔尊將手一揮,打斷道:“不必多言!光憑一張臉是騙不了我的。你的實力確在三傑之上,然本座不收來曆不明的村姑——”
“——請勿歧視外來務工者!!!”覺察自己失態,女孩趕忙收聲,“……在下的意思是,您現在最需要一雙可供差遣的左右手,而在下很樂意成為魔尊的一隻手。至於另一隻手嘛,”她頓了頓,“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據說前任魔將溪風日前已回元,由於上了通緝名單,目前正在四處潛逃。依在下拙見……”
“你是在遊說本座自卸其力?”
“遊說不敢當。隻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尊王自是比在下更明白這個道理。”
滄浪之水,本該水至清則無魚。然而晨光中的江麵卻是一片渾濁不堪。
濁它的是血。
前往鬼界的最後一班渡船,此刻一動不動停在河中央。
船上隻剩下艄公一人。至於其他乘客,很不幸,他們全都死了——魂飛魄散。
殺手有十,正臨空圍成一圈朝艄公獰笑。朝陽映著他們手裏的刀,刀光映著波光。哪一邊都閃著粼粼的刺眼的紅。
艄公摘掉鬥笠,龍鱗紋護額之下,是一張清俊而堅毅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