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暈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這麼看著過來的?我說怎麼暈都沒暈安穩。
“吳邪。”正在我考慮要和小哥說點兒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主動說話了,嚇了我一跳。
“吳邪,我以為你死了。我不是故意沒有認出你來的,後來我忘記了很多事……”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也不看我,與其說是在和我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還有點兒語無倫次。
“小哥,你是什麼時候想起我來的?”
我覺得像他這樣絮叨下去,說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到點兒上,雖然我挺喜歡看他這小媳婦兒樣兒的。
他頓了頓,“看見那些玉中人的時候,我不能害死你。”
“張起靈。”我喊他的名字,他抬頭看我,似乎是不太明白我怎麼突然這麼正式的叫他。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穆大夫說,還要再等一個星期。”
我握住他的手,
“那一個星期後,我帶你回家。”
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有太多的謎題,太多的懸念,太多的糾結和苦澀。
但是,現在他站在我麵前,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帶他回家,然後坐在古董店的藤椅上,聽他說一句,
“吳邪,我回來了。”
之後看他對著天花板發呆,偶爾扭頭看我一眼,滿滿的,都是隻有我才明白的深情。
晚上無論是叫外賣,還是自己一時興起下廚做飯,之後都可以抱著肚子打發他去洗碗——再怎麼九級生活殘障,這種基本的技能他也還是有的。
吃飽喝足,靠在他軟軟的身體上看會兒電視上會兒網,遇到有意思的地方就拍拍他的腿拉著他一塊兒樂。
當然大部分時候他隻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後在我樂的前仰後合的時候輕輕摸摸我的頭發,安逸的像是在逗旁邊麵館家老板娘養得貓。偶爾拖著他一塊兒在網上看電影,卻總是覺得那些紅得發紫的演員都被小哥從演技和長相上徹底秒殺。
困了就輪流洗個戰鬥澡然後睡覺,睡不著可以拿手機看會兒種馬穿越小說,
看到搞笑的段落本來想拚命憋住笑別打擾了身邊那人,結果一扭頭卻會見他黑亮的眼睛,就幹脆放肆起來,
學著書裏主角的口吻挑起他下巴,說一句,
“這位小姐的眼神好生漂亮,令在下見之忘俗,不知可否一親芳澤?”
通常這時,他都會身體力行的告訴我:“行!太行了!”
四十年的浮光,四十載的流年。本已人非物也非,但如今,我們又找回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