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白當然是很生氣的，因為他沒想到人們越說越像真的，尤其是鍾離皇後和昌王不斷向他示好，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可就算鍾離皇後母子心術不正，卻並沒有做對不起柳元白的事，也沒有逼迫過他，或者傷害過他，威脅過他，也沒有動他的家人，而是不停地對他施以恩寵。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鍾離皇後和昌王還是一國之後和當今皇上之子，身份地位無比尊貴，他們對他如此恩寵，他就不願意效忠他們，難道還能打上門去嗎？
所以柳元白後來想要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又沒辦法對著鍾離皇後和蕭元嘉發作的時候，幹脆也不屑於去解釋，旁人愛怎麼說怎麼說，他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到如今蕭懷若的地位還是十分穩固，鍾離皇後和昌王空有想奪位之心，所處的地位卻始終沒有太大變化的根本原因。
因為他們隻是造出了這樣的聲勢，但柳元白從來沒有為他們出謀劃策，也沒有讓跟他一派的那些朝臣或者是他的門生幫助鍾離皇後母子，要不然朝中局勢也不可能是現在這樣。
可就算柳元白沒有幫到鍾離皇後和昌王他們母子倆，他們也沒有借口把他怎麼樣，因為這是他們自己造出來的，柳元白從來沒有說過要效忠他們。
所以其實他們雙方之間的這種關係是非常奇怪的，能夠真正明白的，知道柳元白不可能幫著鍾離皇後，不明白的也就那樣了，用不著多說。
慕雲藍想一想柳元白吹胡子瞪眼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也不禁笑了起來：“柳丞相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這倒也不能全怪他，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讓他一下子轉變過來，也是不可能。
當然，好在他沒有失去自己的準則和底線，就算百口莫辯，也沒有破罐子破摔，幫著鍾離皇後和昌王對付蕭懷若，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蒼擎淵點點頭：“算是吧。所以這也是太子並沒有針對柳丞相的原因，他這個人固執是固執，倔強是倔強，但的確是個正直的，將來太子登基，也不會動柳丞相，這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用不著說破。”
雖說像蕭懷若、蒼擎淵等這些人，就算說出這件事，也不會怕了誰，跟鍾離皇後和蕭元嘉對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來就是魚死網破的事，所以也不怕會招來他們的報複，隻不過他們都知道柳元白是個好的，所以誰也不願意給他惹麻煩而已。
“那皇上呢？”慕雲藍忽然問，“他應該清楚柳丞相的為人，為什麼不替想了想解釋幾句？”
天子金口一開，效果肯定是不一樣的，別人肯定就信了，鍾離皇後和蕭元嘉也不可能再打柳元白的主意，可從蒼擎淵的話裏，慕雲藍始終沒聽到順平帝的態度。
蒼擎淵冷笑：“皇上為什麼要替柳丞相解釋？”
慕雲藍先是愣了一下，忽地想起她和蒼擎淵以前似乎說過這個，瞬間明白過來：“這是皇上想的結果？讓他們互相製衡？”
對順平帝這樣的帝王來說，他最忌諱的就是臣下功高蓋主，雖說兩個丞相都是文臣，地位再高，沒有兵權，也不能反叛，但若任由一方在朝中坐大，也絕對不是讓他感到愉快的事。
所以他才有意放任這樣的結果，就是為了讓兩個丞相所領頭的兩派誰都別想一家獨大，以後蕭懷若登基，也容易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