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心底在害怕什麼,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可是真的要麵對她說出真相時,他卻在害怕,害怕有些事情再也無法挽回。
葉初夏的一鼓作氣生生被他擱淺,她長長的籲了口氣,掛了電話,卻見莫擎天神情擔憂地望著她,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他迅速錯開眼,景承歡卻是個心裏裝不住話的人,“姐姐,容君烈並非良人。”
從剛才聽到大罵韓非凡,到對容君烈的小鳥依人,景承歡已經明白她的心傾向了誰,然而她覺得,容君烈心機太深,並不適合葉初夏,還是韓非凡的真與執著才能讓姐姐幸福。
葉初夏一笑置之,也許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就算全世界都告訴你他不是良人,你也會義無反顧地愛他,直到再也沒力氣愛為止。她轉身上樓,換完衣服時,鬱馥心打來電話,邀她去逛街。
她正閑得無事,又不想自己待在家裏無所事事的胡思亂想,於是爽快答應,在銀座外麵見到靠窗而坐的鬱馥心時,她怔了怔。
在她的印象中,鬱馥心一直都是陽光明媚的,很少在她臉上看到憂傷。推開玻璃門,她走進去在她對麵坐下,鬱馥心才回過神來,衝她暖暖一笑,“來了。”
那一笑,將她臉上的憂傷全都衝散,恍惚間,讓葉初夏以為剛才看見的隻是幻覺。點了咖啡,她倚在椅子裏,卻聽她道:“人生真是無常,四年前,我回國,聽說容君烈跟你離婚,轉而娶了葉琳,我氣不過,於是帶人去打他,堂堂一名總經理,卻心甘情願地讓我狠揍了一頓,當時他說了一句話,讓我久久都不能釋懷。”
葉初夏沒料到她開口便是說這個,愣了愣,問道:“他說了什麼?”
“這輩子,錯過她,我的人生再也沒有歡樂。”鬱馥心直視她,突然道:“小葉子,容君烈對你的愛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這句話,我也有了我的理解,我愛韓非凡,若是錯過他,我的人生也再沒有歡樂。”
葉初夏徹底震撼了,她沒聽錯?心腹說的她愛韓非凡?她瞠目結舌地盯著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其實學生時代時,她就佩服鬱馥心,因為她敢說敢做,勇於麵對一切。
“心腹,你……”
到底還是心懷愧疚,鬱馥心無法袒然麵對葉初夏的視線,她錯開視線,歉意道:“小葉子,對不起,愛情來得讓我措手不及,若是我早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不會接近他,更不會愛上他。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我愛上了他,比我想象的更快。如果你能給他幸福,我會默默退出,可是你不能,既然這樣,你把他讓給我,好嗎?”
葉初夏笑了,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凝重。她說:“我一直都希望韓非凡能夠得到屬於他的幸福,並且一直為耽誤了他的人生而感到內疚,我想,若是這世上有個真心愛他的女孩該多好,心腹,謝謝你肯愛他。你那麼勇敢那麼熱情,他一定也會愛上你的。”
葉初夏心頭的大石落下,知道韓非凡有鬱馥心愛著,她徹底放了心,連帶笑容也輕鬆了不少。相對葉初夏的輕鬆,鬱馥心反而很訝異,“你一點也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心腹,我也有句話要跟你說,我愛容君烈,若是錯過他,我的人生也再沒有歡樂。我的心很小,再也無法愛另一個人,韓非凡遇見我,是劫,隻有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孩,才能讓他度過這個劫。他太執著了,今後不管多辛苦,請你不要放開他的手。”她握住她的手,輕聲囑咐。
她希望韓非凡的愛情之花能夠在鬱馥心懷裏盛開,從此幸福美滿。
鬱馥心心中的不安徹底消失,她眼睛亮亮的,眼底一陣濕熱。她緊緊握住葉初夏的手,僅說了六個字:“對不起,謝謝你!”
葉初夏搖搖頭,“該說謝謝的,是我。”
將鬱馥心送走,葉初夏惆悵起來,韓非凡終於有了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幸福,為什麼明明觸手可及,卻總是那麼遙遠?
容君烈是真的忙,一早上把幾個大項目的策劃案敲定後,忙得還沒顧上吃飯,檢察廳就來人,要帶他回警局問話,他眉頭一挑,賄賂一案,檢察廳的緊咬著他不放,他請了相關的人員吃了飯,似乎也起不了作用,該走正常程序的,一件不落。
這種緊要關頭,人人聞風自保,誰也不敢再與他多接觸,生怕被他牽連。
容君烈碰了幾處壁,漸漸明白是有人有意拿這件事來困擾他,現在正是國家嚴打的時候,抓作風抓得緊。賄賂一事可大可小,重的話,可能會抓進去蹲幾年,輕的話也會處以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