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他拍了拍葉初夏的臉,見她睜開雙眼,眼裏混沌,他低聲說:“小九,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哦。”她低低應了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容君烈失笑,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PUB,此時夜生活正濃,燈紅酒綠,音樂震天,瘋狂的男女扭得像瞌了搖頭丸。容君烈在人群深處找到了景辰熙,他已經有八分醉意。他坐在他麵前,冷冷的笑,“素有捷豹之稱的景少,原來也有為情買醉的一天。”
景辰熙惱羞成怒,“你別得意,你遲早也會有這麼一天。”
容君烈笑得極是得意,拿起桌上的紅酒杯,慢慢的晃,卻不曾喝一口,“你放心,永遠沒有這一天,我跟你姐感情好著呢。”
什麼叫往別人傷口上撒鹽?景辰熙氣得臉都紅了,悶頭又灌了兩杯酒下肚,這才正色道:“容君烈,趕緊帶小葉子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們為什麼要走?”容君烈不以為意,他若不想走,誰也不能讓他離開這裏。
景辰熙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方苦笑道:“容君烈,你知道20多年前,你父親是怎麼死的麼?”
容君烈渾身一震,那是他心裏從不向人提及的隱痛,他目光犀冷地盯著景辰熙,半晌冷笑道:“你有何高見?”
景辰熙搖搖頭,又道:“算起來,你該是我們的表哥吧,我母親跟你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們都是白少棠的子孫,所以我們注定被他所累。你父親的死是個意外,為了那把鑰匙,他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容君烈瞳孔一陣緊縮,這是他不曾知道的內幕。當年,那場慘烈的車禍,活下來的隻有景柏然一人。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隻有景柏然一人知道。
景辰熙說的那把鑰匙,他隱約從爺爺口中知道一點,白少棠當年是金三角一帶的大毒梟,所有的販毒集團都聽從他的指令。他在瑞士銀行有一個私人金庫,據說數目龐大,能夠買下一個國家。
而去瑞士銀行提這筆款項的唯一信物便是那把鑰匙。
正是因為如此,當年Y市大亂,他綁了莫相離的母親英歡與年僅一歲的葉初夏。那場激戰很慘烈,白少棠並沒有如願離開Y市,直升機飛到半空,就轟然爆炸,他屍骨無存。
對於白少棠,他沒有多少記憶,除了他是他的外祖父,再沒有別的。
然而白少棠死後,遺留下許多問題,比如那把鑰匙。後來有人說當時莫相離送去的那把鑰匙動了手腳,並不是瑞士銀行的鑰匙,更有甚者,說景柏然在Y市長盛不衰,完全是因為動用了瑞士銀行的資金。
所以20多年前,曾引來歐美一帶許多販毒集團的覷瑜。容岩便是死於那次販毒集團的圍攻之下,中國警方怕此事鬧得越來越大,隻單純的說明容岩是死於車禍,並沒有多提他的詳細死因。
也正是因為在警方都查不到容岩的詳細死因,所以白有鳳認定,容岩是被景柏然殘害死的,因此恨上了景家。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容君烈神情冷鶩,令人膽寒。
景辰熙抬頭望著他,譏笑道:“容君烈,你是聰明人,我說的話是真是假,隻要你有心去查,就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不要被苑飛飛利用了,她年紀輕輕就能爬到副廳長的位置,靠得絕對不是她那張臉與床上功夫。”
“原來你都知道,景辰熙,我倒是小看你了。”
“承讓,Y市各政府要員的動靜,我不敢說百分之百都掌控在我手中,至少那些對景家有企圖的,我是一個不漏。還有,A&C集團的老大琛哥不日前來Y市,為的也是那把鑰匙,為了小葉子與小魚兒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盡快帶他們離開,我不希望當年的慘劇再一次發生在他們母子身上。”景辰熙說完,眼裏布滿了憂傷。
何曾想,他們一直不曾放棄的親人,其實一直在身邊,隻是無緣對麵不相識。
容君烈想起上次池淵拿給他的照片,不由得挑眉,“你與那位琛哥似乎很熟?”
“有過一麵之緣,他是為了鑰匙而來,我們是白少棠的後代,他堅信,鑰匙在我們手裏。”景辰熙的神情越來越凝重,這些事情,他本來想自己承擔。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早已經出乎他的掌控之外,他突然發現,除了容君烈,竟是無人可以訴說心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