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就出來,接我一劍。”
未等耶律齊開口,楊過已揚唇一笑,道,“接你一劍就算是本事了嗎?我看,你的功夫也不怎麼樣,要接你一招,容易得很。”
明朗俊逸的臉上,略帶促狹的笑容,映耀著點點金色陽光,竟有種令人轉不開視線的奪目。
耶律齊站在楊過身後,自然未有看見,站在他對麵的女子卻是一怔,眼底有絲閃神掠過。
耶律齊不禁啞然失笑。
“一見楊過誤終身”,這句話倒也形容得甚是貼切。
往前走了兩步,朝對麵女子彎唇輕笑,耶律齊問道,“姑娘可是複姓完顏,閨名一個萍字?”
完顏萍啥時錯愕,“你,你怎麼知道的?”
耶律齊無語抽搐。
他是要感歎原著力量的強大嗎?這劇情都已經被自己弄得這般七零八碎了,居然還能從中殺出一個為家族報仇的完顏萍來。
耶律齊也不想跟她廢話,索性直接了當說道,“我爹耶律楚才阻蒙古滅了你金國,要知,也是你金國滅我遼國在先。你作為金國皇族後裔,難道不明白朝代的更替本就是我等常人無法阻止之事?若真論到要報國仇家恨,也該是我找你才是。你們如今所受的,隻不過是在償還從前鑄下的罪孽罷了。”
完顏萍一怔。來這裏之前,她也曾想過很多,其中包括了耶律齊可能會說的花言巧語,但卻萬萬沒想到,在麵對這件事上,他的表現是如此坦然而簡約。
但完顏萍也並非尋常女人,何況又是被仇恨支配著活到如今,怎麼也不能被耶律齊三言兩語就給打消了報仇之念。
“耶律齊,任憑你如何巧舌如簧,我也不會聽信與你。”完顏萍握緊手中長劍,眼睛裏灼灼燃燒著火焰的模樣,竟有幾分楚楚動人。“不管你說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全家都死在你爹耶律楚材手中的事實。我完顏萍此生活著的最大心願,就是要手刃仇人為我爹娘報仇!”
透過完顏萍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堅毅眼神,耶律齊不禁想到了自己。
自己又何嚐不是被報仇而蒙蔽了雙眼,為了能報父兄大仇而不惜一切代價習武進步?但轉念想想,自己和她到底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完顏家之死是因朝堂政變,而耶律家呢……卻隻是因為江湖廝殺……
搖了搖頭,耶律齊也不想在完顏萍的事上浪費自己太多時間。原著裏她就已經不是本主的對手,何況是現在?
右手聚集內力抬手揮了出去,一道無形的劍氣攜以破竹之勢淩空劃過,震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隻見滿天樹葉繽紛灑下,隨著清風恣意飛向四麵八方,葉幕籠罩了整片天空,完顏萍才剛來得及抬頭去看,就見那棵大樹“轟隆”一聲倒下,樹幹著地,卻能清楚看見裏麵的經絡依舊連接未有絲毫損傷。
“你走吧!”耶律齊憐惜她一女子孤苦無依,倒也不曾為難她,隻是自己也是身負血海深仇之人,哪裏還有心思去勸慰別人。
完顏萍自知武功相較眼前之人還差了一大截,一腔熱血逐漸冷卻後,也尋回了理智。
“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完顏萍抬劍指向耶律齊,嘴角抿笑卻顯得格外冰冷無情,“耶律齊,你自己如今也是家破人亡之人,卻終日不思進取不想報仇,耶律家出了你這樣一個無膽鼠輩,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說完,丟下冷冷嗤笑,轉身大步離去。
楊過見她最後那話說得難聽,當即就想出手教訓她一番,卻被耶律齊喊住。
“算了。”耶律齊藏在袖中的手一下子攥緊,力道狠得仿佛要嵌入肉中一般。
他何嚐不想報仇……他何嚐不想……
入夜,涼風習習,蟬聲輕鳴。
楊過洗漱妥當,本要入睡在轉身時,突然順著窗外見了一人,周身孤寂蕭索之態大反與白日,不禁微微一愣。
耶律齊此刻正坐在客棧院落,微微仰著頭,目光恍然的望向明月,任是誰也無法知曉他心中究竟想了些什麼,卻不想於此刻聽了一聲笑語。
“子均,你怎麼也在這兒了?”
耶律齊聞聲一怔,轉頭看去,驚訝道:“楊過?”
“是不是也睡不著?我就說,這夏日裏頭的蟬就是端得擾人清靜。”他說著,就將胳膊下夾著的兩個大酒壇一齊放在石桌上,“既是都睡不著,不如陪我喝上幾杯,如何?隻有一人喝酒無人相伴,那滋味可是不好受。”
耶律齊本要拒絕,卻見楊過已經坐於自己身旁,此刻正巴巴望著自己,眼中皆是乞求。
忍不住一笑,耶律齊點頭,“好。”隨後見楊過聞言露了笑意,拍開泥封,刹那酒香盈盈散出,就連他這不懂酒的,單聞這味道,都能知其乃極好的佳釀,便又笑道:“這是從哪來的?好香!”
楊過頗為得意的揚了揚下巴,一副驕傲的樣子,“自然是小爺偷來的。”他見耶律齊怔吃驚的神色,便又將下巴更揚了幾分,“這天下還沒有小爺想喝,卻喝不到的酒!”
耶律齊見他屹立月光之下,銀色的光輝淡淡灑了他一身,那黑如綢緞的發絲在銀光中閃耀著熠熠光亮,格外耀眼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