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飛劍蘊合著展逸之畢生法力,攻向必晴。

隨著太乙坤還旗的動作,眾人身邊的空氣立時冷了下來。

絲絲寒意在空中凝結,迅速聚集成一張張鬼麵,張著怨恨不忿的大口,無聲咆哮著。

必晴麵色凝重,跳下鷹背,他一離開,巨大的黑鷹身形驟變,化成墨的模樣。墨一化人形,就按原先說好的,疾步走到成雲等身前,拉住欲搶到必晴身邊的成雲,不讓他添亂,好讓必晴無後顧之憂。

不過,墨看了一眼必晴,摸摸腦袋,少主什麼時候換了裝束?來時明明不是這件衣服。

必晴右手微揚,指間現出一串彩色的鈴鐺,手指輕晃,彩鈴發出有節奏的脆響。

一聲聲,輕,重,緩,急。

左手水鏡,正麵對著展逸之,華光四射,鏡中水波無限,圈圈層層的水紋竟漫出鏡麵,在必晴等人身前蘊開。

飛劍射來,便如溺入河中,霎時,沉沒。

展逸之右手結印蓄力,欲召回飛劍,可劍入大河,起沉隨波,半分不由他做主。

一咬牙,太乙坤還旗金光流動,天空中的鬼麵們也躁動不安起來。

不知覺中,腳下大地無聲無息的下沉,等眾人發現時,下半身已沒入黑暗。

必晴心中一肅,又來了,上次就是為了巧意一時大意,被他這樣抓了去。

一直安立一旁的謝子安麵色一變,白色的衣袍蓄風鼓脹,膨脹數倍,發絲飄動,如手一般朝展逸之卷去。

展逸之完全無視謝子安,頭都沒回,太乙坤還旗往身後一卷,口中喝道“收!”

旗風一到,謝子安的身體變得如紙一般,扭曲著,被收進旗裏。

就在這一刻,坤還旗旗力一滯,空中鬼麵有了一絲模糊。

必晴抓住空隙,水鏡中銀光暴漲,瑩白的光華包住了坤還旗的熠熠金光。

金光越來越弱,而手中的旗杆卻越來越燙手幾乎脫手,展逸之知道自己快頂不住了,不說必晴難對付,就連他身後,那個化身黑鷹的男子,一直張狂的釋放壓力,迫使自己分心。

還有明王,沒了定字訣的約束,他武力超群,自己一人之力硬碰硬的對上他們??????

走?念頭一起,就被展逸之壓下,為了夜唯,怎麼也不能走。

不走?那麼目標隻有一個??????

展逸之咬破舌尖,口腔一股腥甜,太乙坤還旗金光一振,火光苒苒,展逸之順勢而上。

必晴本就是在強撐著,原以為展逸之敗式已現,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便覺身上酸軟,腹中痛楚,千種不適,皆湧了出來。

不想,這時,展逸之傾全身之力做困獸之擊。

躲不了!灼人熱浪逼住必晴的呼吸,似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必晴,使他連彩鈴水鏡都催動不了。

眼睜睜,展逸之幾近身前。

“啊!”墨一聲爆喝,與成雲同時飛身搶上。

墨揮拳直奔展逸之,而成雲伸手將必晴扯進懷裏,回身緊緊護住。

無視墨鐵一般的拳頭,展逸之隻管攻向必晴,“砰!”的一聲被墨一拳擊中麵部。

展逸之應聲倒下,手中坤還旗卻脫手而出,繼續射向必晴。

成雲原本算好,一擋在必晴身前,就拉著他退開,可手一擁住必晴,心中大駭,霎時失了方寸。

太乙坤還旗隻離成雲背部數寸,成雲卻隻悲傷的看著必晴,不知躲避。

水鏡裏,必晴瞧見旗尖已觸到成雲的衣物,不??????

眼見成雲斃命旗下已成定局,忽然!旗子在刺破成雲衣物時定住,展開的旗幟劇烈抖動,流光溢彩的旗麵隱隱出現裂痕,斷裂的麵積逐漸加大,加深??????

嘶嘶聲響中,謝子安由裂縫中裏鑽了出來。

完了。見謝子安將太乙坤還旗拿在手裏,展逸之任命的閉上了眼睛。在墨充滿恨意,貫注全身發力的捶打下,閉上了眼睛。

“必晴。”成雲悲咽著叫著必晴的名字,摟著必晴的手不由自主的顫唞著。

他一摟到必晴,隻覺觸手濕滑血腥撲鼻,一細看,必晴身上哪是什麼紅衣,竟然,竟然是鮮血將衣服染紅了,還一滴滴的,滴落地麵,滴在成雲的鞋上。

全身衣物盡是是紅色,那要用多少血啊??????

不安在成雲心中擴散,前世,必晴亡時的情景在腦中紛遝而來。

一幕幕,與眼前景象重疊。

不祥的預感籠罩著成雲。

“必晴??????”看著渾身浴血的必晴,成雲心都快痛麻木了“必晴,你怎麼了?”

止不住,全身穴道不住的溢血,必晴的手指連窩住水鏡的力氣都沒有了,依在成雲懷裏,必晴隻覺得冷,好冷。想摸摸成雲的臉,給他一個安慰,讓他放心,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碰觸心愛的人都成了奢望。

血,怕是要流盡了吧??????

“必晴,必晴。”這時,必晴的耳後又彙集出了一滴血滴,成雲伸手才將它抹去,那裏脖子上又滴了出來,哪裏抹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