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了什麼時候該自己說話,這也由不得皇太極越來越寵愛她。
布泰走到皇太極的身側牽起他的手說:“汗王,在屋裏悶著好沒意思,咱們去城外打獵吧,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就在馬上和王爺說,好嗎?”皇太極笑著彈了一下布泰的腦門說:“你們倆啊,全都是那一套賊德行,一個要打仗,一個要打獵。若是朕不依,你們就來這兒跟我撒潑賣乖。”說著頭轉向多爾袞道:“咱哥倆也有日子沒一起出去了,走,這就一起去打獵。”
白馬通人性,很長時間沒看見舊主人了,異常歡騰,走路也盡量靠著多爾袞,布泰怎麼帶韁繩都沒用,布泰生氣,罵了一路昧良心的畜牲,說白費自己這段時間這麼伺候它了,布泰憨態百出,逗得身邊的人嬉笑不止,多爾袞皇太極也相談甚歡,隻是沒打多長時間的獵就來人稟報說代善有事求見,正在書房候著呢。
皇太極一向不願怠慢長兄,就打算回去。皇太極看了布泰一眼,布泰忙正色說道:“汗王不用看我,正玩在興頭,布泰死也不回,”然後靈機一動用漢話說了四個字,“視死如歸”。
皇太極麵朝多爾袞,手指著布泰大笑,多爾袞笑著說,“汗王,難不成她也跟著範文程學了漢文,人家範師傅一定羞於認她這個徒弟。”“哎,她都視死如歸了,我還能說什麼,多爾袞,咱們走。”
多爾袞心裏有一絲不情願,可是還是催馬要走。“你不許走,我一個人打獵多沒意思啊,人家要見的是汗王又不是你,你瞎湊什麼熱鬧。”多爾袞沒想到布泰能這麼直白的留自己,有些尷尬的原地沒動,皇太極笑了,大度的說:“好好好,我就把十四弟留給你,多爾袞啊,打完獵就回王宮,晚上在我那吃,我出來之前就叫人準備了,全是你愛吃的。”
多爾袞望著皇太極遠去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沒了,蒼涼的看著前方,布泰側臉看著多爾袞,有些茫然不解,半晌,她開口說:“半年沒見,你,老了。”
任憑半年中人世變故,風雨飄搖,多爾袞經曆了那麼多,可是到了布泰這裏,她隻說自己老了,多爾袞勉強的朝布泰笑了笑,隨即策馬跑去,喊道:“你不是有好馬嗎,能追上我嗎?”布泰開心的催馬就追,跑了很久,侍從下人全都被遠遠的拋在了後麵,多爾袞停下,翻身下馬,布泰也下來了。
大白馬居然湊到多爾袞的身邊,多爾袞伸手摸著馬頭,眼睛卻流下了淚水。布泰想到多爾袞在短短的一個月間就連喪雙親,不禁生出了憐憫之心,她掏出手帕為多爾袞擦著眼淚說:“別哭了,你已經很好了,我卻從沒見過母親,父親又從不拿我當女兒看,你要是哭的話,我不是更應該哭嗎?”
多爾袞忍住淚水點了點頭,伸手抓住布泰拿手帕的那隻手,可是布泰略一遲疑,就像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一樣,迅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臉上稍有不悅的神色。多爾袞感到很意外,又伸出手抓緊布泰的胳膊,“你放手!”布泰怒氣衝衝的對著多爾袞喊,多爾袞也生氣了,說道:“你抽什麼瘋?咱們不是一直這樣的嗎?”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多爾袞聽聞此言就是一愣,把手慢慢鬆開,說道:“那你現在就是已經懂事了?”布泰沒有說話,臉上一陣緋紅。
這些都沒有逃過多爾袞的眼睛,他幽幽的說:“半年來,真是‘滄海變桑田’啊。”布泰不懂後一句的漢話,可是還是好奇,暗自記在心裏了。
“汗王,‘滄海變桑田’是什麼意思啊?”夜裏躺在皇太極身邊的布泰問道,“就是經過很長很長的時間,世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連浩瀚的大海都變成了片片良田。”“咦,那不對啊,多爾袞怎麼說半年來‘滄海變桑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