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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李鬱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最後一次吃藥,李鬱突發奇想的讓下人在她的臥房中煮藥,說什麼聞藥香就能祛病根,鄂碩早為李鬱找了幾個服侍她的揚州本地人。於是一個婦人就和一個小丫頭在房中生火煮起藥來,藥煙兒嫋嫋升起,鄂碩坐在床上,李鬱依在他懷裏,讓人覺得溫馨愜意,李鬱信口背著:“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鄂碩手撫著李鬱鬢角的頭發說:“這詩真是切景又切意,等會兒中午吃飯,我讓人準備些酒,好不好。”李鬱像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問鄂碩:“我一直都覺得挺奇怪,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為什麼你總和我這麼客套。”鄂碩一臉愕然,用手指著自己,“夫妻?我們?”李鬱不悅,“雖說沒什麼三媒六聘的虛禮,可咱們同食同宿,雖無夫妻之名,卻又夫妻之實啊。”鄂碩緊摟李鬱,笑著說,“你冤枉我,我不能被你白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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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裏,隆冬的風雪散盡,一輪滿月,幾許清風,成就了揚州城裏一對有情人的人間樂事。房中一室春色,恩愛無邊,這將是他們此生最甜蜜的記憶。鄂碩不介意李鬱是否嫁過人,因為既然她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子,在他們的人生裏,這一夜不過是個開始。一番雲雨後,鄂碩竟然吃驚的發現床上的落紅片片。他本想問李鬱,可是李鬱卻躺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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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時光荏苒過

待到天明,天光大亮,李鬱醒來,鄂碩伸手拉住李鬱的手,思慮一番,小心翼翼的問李鬱:“鬱兒,你和他沒有過嗎?”邊說邊幫李鬱把被子掖好。李鬱疑惑的看著鄂碩說:“你說什麼?誰?”本來鄂碩和李鬱在一起,是絕對不會也不願提起王抑揚的,可是看這情形,鄂碩隻有硬著頭皮說:“王抑揚啊,你們不是成親了嗎。”

李鬱聽他這麼說,重重拍了一下鄂碩的手背,不高興的說:“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渾話,我怎麼可能和王抑揚成親,他母親原是我家花農,在我家打理花草,可能是我嫡母覺得她事情辦得好,就作主把她配給了一個布販子。你也不想想,我父親怎麼會把我嫁給個下人的兒子呢?”鄂碩聽了覺得奇怪,就說:“可是你們成親的事全揚州都知道啊!那你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

李鬱依偎在鄂碩懷中慢慢的說:“自你那日離開揚州,我就大病了一場,時好時壞的,母親把我由匆匆齋接到了她住的院子裏照料,直到兩個月前,母親趴到我耳邊說,清朝的皇帝又讓你回揚州了,而且再不走了。我的病,這才好起來,尋思著,都在揚州,隻要我們都好好的,就總有再相見的一天。父親說我大病初愈,讓我接著住在母親那裏調養,天冷,我連房門都不出,所以,旁的什麼都不知道。”

鄂碩雖然聽著事情蹊蹺,可是隻注意李鬱說著大病中還想著見他,心中感慨萬千,俯下`身吻了吻李鬱的額頭,動情的說:“能得到你的青睞,我董鄂鄂碩這三十年,真是沒白活。”李鬱聽他這麼說,忽然像聽了什麼笑話似地咯咯笑了起來,“你說你是什麼?”鄂碩才想到李鬱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就解釋:“我姓董鄂,鄂碩是我的名字,我是正白旗。”“聽著怪新鮮的,那要按這麼說,我不就成了董鄂氏了麼?”鄂碩摟著李鬱說,“對,你是董鄂氏,以後我們的孩子也姓董鄂,你可要記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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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鬱與鄂碩中午吃過飯,下人來報,說是李府送了些東西來,送東西的人是李府二夫人派來的,放下東西就走了,鄂碩攜李鬱來到前麵,看見院子裏整整齊齊的放了很多箱子,數一數有六十四箱,鄂碩接過禮單匆匆看了一眼,自言自語的說,“這是嫁妝啊。”李鬱打開箱子看見裏麵一箱箱的東西,皆是價格不菲。李鬱對鄂碩說:“不對,我母親是置辦不了這樣的嫁妝的,是我父親,一定是,他這是默許了。咱們三天後回去看我父親好不好?就算是三天回門!”鄂碩想了想卻說:“再看看吧,李老爺要真的是看開了,也不會打著你母親的旗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