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前方,紋絲不動。直到破曉時分,他忽然提起筆,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著……

也就在這個破曉時分,將軍府北麵的後街上,一輛馬車停在僻靜處,一襲銀灰色衣服的林珩坐在車裏,閉著眼,口中念念有詞,修長的手將墨色的檀香佛珠一個又一個的撚過。這時候,有個老頭走過來,打開車簾,躑躅良久,還是開了口,“天已經亮了!”“再等等。”林珩眼都不睜的說。老頭很是為難,顯然心有不忍,“他們府裏的正門已經開了,有家丁出去買東西,我湊上前去問了。人家就說,昨晚的一場大火雖然燒得猛,可是所幸都無傷亡。”

聽到這兒,林珩睜開了眼,失神良久,隨即跳下車,向將軍府的後門跑去,站在深黑色的門前,他抬手便要去砸門,跟在後麵的老頭大驚失色,連忙扳住林珩的胳膊,“少爺,使不得,你怎麼能做這麼猛撞的事,人家說什麼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咱們開罪不起的!”林珩喘著粗氣,眼圈發紅,全無半分平常的氣定神閑,他咬著牙說,“這麼萬無一失的計策,到底是差到了哪一步啊?我萬貫家財都不要了,她難道還放不下一個破將軍府?”

說罷,他將手裏的佛珠狠狠摔到了地上,“我對佛祖說,隻要能讓我如願,我甘願折陽壽十年,餘生吃素禮佛,結果呢?他讓我如願了嗎?你們還都說心誠則靈,我的心還不夠誠嗎?老天爺,二十來年了,你怎麼偏偏總在我最在意的事兒上為難我呢?”老頭老淚縱橫的說,“走吧,咱們回去吧,少爺。沒到最後,誰都不知道會怎麼樣。”說著,他拉著失魂落魄的林珩往回走,長長窄窄的甬道上,朝陽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因澤一覺醒來,見枕邊放著一封信,撕開信口,玉芯龍佩從裏麵滑落出來,因澤一愣,隨即小心的將它放到旁邊,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紙,裏麵寫了半闕詞,筆跡應該是費揚古的,隻不過,夫妻三載,她看慣了他連寫奏折都那麼龍飛鳳舞的字跡,這樣一板一眼的楷書,她還從沒見過。他和她不同,家學淵源,這樣的字,沒有十個寒暑的臨摹苦練,是寫不出來的。再看紙上的內容,因澤頓時淚流滿麵。

滿目山河空念遠,

落花風雨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

沙場上,他勇冠三軍;山林中,他豪氣幹雲;朝堂上,他鐵骨錚錚。可是到頭來,他也是要人憐的。想到這裏,因澤的心裏說不盡的酸楚。她擦幹了眼淚,將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折起塞回信封中,和龍佩一起放到了首飾盒的最下麵一層。

那天,費揚古很晚才回家,一身酒氣的他看見因澤坐在中廳,“小姑奶奶,你怎麼還不睡。你的身子受得了啊?”費揚古怒氣衝衝的說。因澤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那你呢?都要做阿瑪的人了,出去喝酒這麼晚才回來,還好意思凶巴巴的和我在這兒大呼小叫!”話裏都是埋怨,可是聽在費揚古的耳朵裏全變成了甜言蜜語,他從後麵摟住因澤,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不對,我不對,我沒當爹的樣……”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開了個新坑,在俺自絕於網絡的時候,姐妹們有興趣的話,就去溜達溜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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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很長,十萬字頂多,努力寫成一篇溫馨的民國文!

第十一章 明月照庭院

深秋夜,浮雲散,明月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