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段(1 / 3)

灼一揮手,“空出來的地方,你尋些普通的瓶兒擺著,再摘些菊花來插進去,再不夠,找劉嬤嬤到外院尋幾盆好看的盆栽擺著,咱們要氣派做什麼,緊要的是風雅,清貴們都愛這兩個字兒,還有牆上那幅古畫兒,也收起來,把杜大哥前些日給我畫的那張《春意圖》掛上去,還有這邊,掛上宛兒畫的《螃蟹戲蝦圖》……”

她話還沒說完,七巧和八秀就都噗哧一笑。

《春意圖》便也罷了,是杜宏送給華灼這個小師妹的見麵禮,畫雖非絕好,但也得了幾分杜學士的真傳,很有意境,掛出來有模有樣,可杜宛的那幅《螃蟹戲蝦圖》,卻是中秋節時,她來拜望義母方氏,和華灼玩耍時,隨手塗著玩的,隻占一個“趣”字,其他的就沒什麼好稱道了,這樣的畫兒,掛在小姐的屋中,不倫不類,十分可笑。

“笑什麼,讓你們掛上就掛上……”華灼瞪著眼,沒一會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琢磨著這幾天絕對不能讓杜宛上她這兒來玩,不然她非跟自己拚命不可,書蟲兒吊起書袋,那是能活活把人逼瘋的。

雙成姨娘把旁邊的隔間收拾出來,一看這麼會兒工夫,華灼的秀閣就跟被掃蕩過似的,什麼好東西都沒了蹤影,牆上、幾上都空蕩蕩的,就連那銀紅煙羅帳兒,也換成了普通的青紗帳,頓時眼神一滯,失笑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呢?”

華灼隻是笑,搖著手不說話,雙成姨娘是個知道進退的,見她不說,也就不問了,轉身進了隔間,把裏麵那些擺設全部撤了,換上普通的瓶兒畫兒,就連帳兒,也換成了跟華灼一樣的,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姐站在門口對著她盈盈福禮,雙成姨娘噗哧一笑,坦然受了她這一禮,徑自走了。

黃昏的時候,方懷柔來了,是姚氏親自送過來的,原本方氏也要陪同的,但是聽雙成姨娘稟報了華灼的行為之後,她還真沒這個臉過來,心中也不免有些生氣,覺得女兒做得過火了,一點麵子也沒給娘家人留。

雙成姨娘就在邊上勸道:“小姐是個有主意,她這樣做,必有深意,又豈會故意怠慢表小姐,恐怕是怕表小姐見了屋子太過華麗,住著不安心吧。”

她這話說得隱晦,望山閣的事兒大家都知道了,獨善最後帶著人去清點的時候,發現很多值錢的物什都移了位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稍有些心眼的人都能猜得出來,如果不是小姐多說了一句,恐怕這些東西早就不在望山閣裏了。

這事情讓方氏很沒有麵子,但畢竟方家人搬出來的時候,那些值錢的物什還留在望山閣裏,沒給人留下什麼話柄,所以方氏很不願意把娘家人往壞裏頭想,自欺欺人地想著幸許是方家的下人中,有幾個手腳不幹淨的。

聽出雙成姨娘暗地裏的提醒,方氏的臉上越發掛不住,長歎了一聲,自然就不想親自送侄女去女兒的秀閣,推托府裏事情多,讓雙成姨娘領著方懷柔過去。

姚氏見是雙成姨娘來接的人,便擺出一副主母的架勢,道:“這不是當日陪小姑一起出嫁的雙成嘛,獨善那丫頭成了管事媳婦,你又嫁了哪個?我原就說,小姑身邊的幾個丫頭裏,獨屬你的相貌人品最出挑,想來嫁得總不能比獨善差吧。”

話自然不是好話,這是諷刺雙成的相貌人品再出挑,還不就是個做姨娘的。

雙成姨娘當時就臉色發青,強忍住了,沒接姚氏這個茬兒,隻低頭道:“夫人命我來接表小姐去秀閣。”

姚氏當時就有些不悅,道:“小姑怎麼這麼不懂事,她不親自來便也罷了,好歹讓外甥女過來接她表姐,怎麼就派個奴婢來,罷了罷了,我也是個勞礙命,隻能親自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