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拉著華灼的手喋喋不休,敘說著見到閨友的興奮之情。兩年未見,她的身量拔高了一大截,光從身高上來說,她和莊錚不愧是從一個娘肚裏出來的,都是高挑的個兒,兩年前華灼還與她一般高,現在已經矮她半個頭了。
繼續了母親的美貌的她,雖然還沒有開始發育,身材顯得有些平板,但是麵頰上已經開始退去嬰兒肥,開始露出尖尖的下巴,五官精致而美麗,額間習慣性地以胭脂點了一顆紅痣,竟有了幾分嫵媚。
“我想著今兒就能見著你,心高興得半宿沒睡著呢……對了……”
華灼從七巧手裏接過一隻錦盒,道:“這是宛兒讓我給你帶的,她說你進了京,今年的生辰怕是要在京裏過了,所以提前將禮物送給你。”
杜宛的這隻錦盒是在華灼臨上車前,匆忙派人送來的,她走得太急,也未來得及跟杜宛告別,現在想來還覺得有些遺憾。
“還是宛兒最惦著我,我在郡城也有些交好的姐妹,她們誰也不曾想著提前送我禮物,大概早就想好了,要把今年給我的禮都賴掉呢。”
莊靜一邊抱怨一邊打開錦盒,見裏麵放著一尊小小的白玉觀音,旁邊還擺了一支簽文和一封信,她也沒看那簽文和白玉觀音,隨手就把信給拆開了。
華灼笑著又送上一方繡帕,道:“可別說我沒惦著你,看,這大半年的,我忙著繡百子千孫圖,也沒忘了偷了閑給你準備禮物,既然宛兒的先給了你,我也一並先給了,總不能讓她專美於前吧。”
莊靜正在看信,隨著接過繡帕放在一邊,待看完了信才笑道:“原來宛兒是去了也石庵,請了這尊白玉觀音保我平安,簽文上說我會一路順風的。”
華灼笑了笑,同樣的白玉觀音她也有一個,貼身佩著呢。
莊靜把白玉觀音也佩在身上,然後才去看那塊繡帕,見上麵繡了兩朵芙蓉花,一粉一白,活色生香,頓時讚道:“好精致的繡活,我認得的姐妹裏,論繡藝,你當為魁首。”轉而又惋惜道:“繡得這樣好,我都舍不得用,詩瓔,幫我收起來放好,等到了京中,再拿出來好生炫耀一下。”
說著,她又一本正經地對華灼解釋道:“你不知道,京裏那些女孩兒最愛攀比,頭上戴的一朵花,身上佩的一塊玉,甚至連衣服上繡的一片葉子,都要比個高低,你這樣的繡活兒,足夠我拿出來撐個場麵了。”
莊靜到京中去過幾回,最近的一次,還是莊錚過繼給大房的時候,一家人都到京裏去參加了過繼儀式。
“這些又有什麼好比的,按你這麼說,京中豈不是奢華成風?”華灼有些不以為然。
“皇城根兒,天子腳下,就算是普通人家,在穿戴上也十分講究,更何況是那些勳貴世家、皇室宗親,哪回出門要是沒有注意一點,轉眼就成了笑話傳遍京城。灼兒你可小心點,我瞧你這身穿戴就不成,衣裳還是去年的款式,早過時了,腕子上什麼也沒戴,素了,你要是不愛金銀俗氣,拿紅繩串塊玉或是瑪瑙什麼的戴著也成,還有這副耳墜,隻是兩個紅珠子,不成不成,太普通了……”
因是趕路,華灼今天也沒有特地打扮,隻按平日在家時的穿戴,沒想到落到莊靜嘴裏,竟然一無是處,不由得噗哧一笑,道:“行了行了,你別損我,我原就普通,何必打扮得跟花兒一扮,到時讓別人瞧我,究竟是瞧我的樣兒呢,還是瞧我的打扮?我可不想讓人說,瞧那樣兒,人不怎麼樣,穿戴倒好看得很。”
“那你是想聽別人說,瞧那個華家的姑娘,長得挺漂亮,就是不會打扮。”莊靜一臉的不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