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才從廳外緩緩走來,竟是教人看著移不開眼,若不論其他”隻憑這一點,楊馨不如你。”。
“那便成了。””華灼略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莊靜的要求她算是做到了,然後神色一肅,道,“鳳表姐”我不知你為何數次相助,華灼並非不知好歹之人,隻是當年往事,不能裝做毫無芥蒂,鳳表姐但有所求”隻管直言,但若隻是純粹交好,那就免提了。日後我再有難”也請鳳表姐袖手旁觀。””
她不想無限製地欠下林鳳的人情,人情債不好還,更何況還是敵友難分,她故意把林鳳引出來,就是隱隱覺得這人情越欠越大,若繼續這樣下去”將來如何能還,不如借這個機會,把醜話先說在前頭,做個了斷。
林鳳也收斂了笑意,目光柔柔地看著華灼半晌”這才輕歎一聲,道:“好吧,我若不說明白,隻怕你也難安心”我未料到,當年往事對榮安堂傷害竟如此之深,不然你小小年紀,又哪裏能有這樣深的防備之心。此處風大”那邊有間可供休息的暖室,咱們到裏頭坐著說吧。”。
華灼一點頭”對著林鳳做了個先請的手勢,林鳳也不客氣,當先向暖室走去,二人的丫頭便在十步之外跟著,很有眼色的並不靠到近前,待兩個女孩兒進了暖室,她們又各自守在門口。
暖室裏鋪了地毯,一腳踩上去,又軟又暖和。
“當年往事,我想你們榮安堂知道的應該不多吧……”林鳳坐下後,沉吟了片刻才道。
華灼眉尖一挑,道:“細節所知不多,但起因、經過、結果,卻還是心中有數的。””
林鳳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雖說身為子女,不應該言父母之過,但我們林家素來持身以正,錯便是錯,對便是對,此乃家風,所以我也不諱言,這件事我母親確實有過,而我父親當年未能阻止悲劇發生,心中也一直存著愧疚之念,引為平生恨事,因此自我懂事起,父親便把當年的那樁事告訴於我,並時時告誡我要引以為戒。我之所以處處幫你,正是心存正念,以償當年母親之過,亦彌補父親心中之傀,我對你好,都是出自本心,並無所求,全不圖報。先前我不願對你明言,實在是不想言父母之過,但若因此而惹得你心中生疑,反倒有違我的本心,所以今日我也就不諱言了,希望你不要再懷疑我的好意,也莫要再說什麼讓我袖手旁觀之話,如此,反倒是負了我一片心。””
聽她這一番話,華灼心中微震,也有五味翻騰之感,雖仍有疑心,但見林鳳說話時神情肅穆,眼神直視於她,並無半點閃爍,顯見是字字發於真心,一時間竟有此感慨起來,三姑母那樣狠毒,怎麼竟生出這般正直的女兒,這樣看來,小壽宴上,鎮南王世子替她解圍,亦是出自對跳姑姑的愧疚,這父女二人,倒是稟性如出一轍。
但…她仍有不甘。
“既然令尊明明知道當年的真相,又為什麼要迎娶三姑母過門?”。
持身以正,此乃家風,這樣的家風下,那個男人又為什麼要娶回一個心地狠毒的女人。華灼並不是為自己的姑姑抱不平,事實上她並不認為華砒當年就完全無辜,以庶女的身份,去奢望一個明顯是高不可攀的男人,落到什麼下場都不奇怪,隻不過華玩太不幸,她的結局是最悲慘的那種。
讓華灼不甘的是,林鳳口口聲聲說懷有愧疚的那個男人,還是把凶手娶進了門,夫妻美滿地過了這麼多年,既然懷有傀疚,就真的毫無係帶嗎?
林鳳皺了皺,聽出華灼話裏隱藏的意思,有些不高興,但又無法生氣,畢竟母親當年的手段,確實是太狠了。
“灼妹妹,你也是豪族出身,又何必說出這樣的話來,婚姻之事,非關一身,而是關乎到整個家族,又豈是自身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