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對的,莊家這個男孩兒,或許真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莊錚並沒有失神太久,甚至在華灼還沒有意識到剛才這個少年的思緒已經散漫的飄向了別處時,他就已經收回了那些奇怪的想法,以他的年紀來說,這樣的自製力已經足以自傲了。他麵頰上的紅色也消退了不少,隻餘下一抹粉色餘韻,襯在他宛如白玉般的麵龐上,分外好看。
隻是車廂裏,隻在壁上掛著兩盞油燈,燈光昏暗,所以當華灼笑夠了再看向他時,已經看不到那一抹粉色粉韻,隻有少年額心的那粒胭脂痣,紅豔欲滴,無論燈光如何昏暗,也掩蓋不住。
“莊世兄,我可以相信你嗎?”
華灼輕輕地問著,她終於讓自己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問出了她的最終目的。
莊錚的眼角微微止揚,雖是坐著,但腰背也挺得更加筆直,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遠比他的年紀要成熟一些。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他一字一頓,陳述的語氣,不但回答了華灼的問題,也提出了反問。
我,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你,能相信我嗎?
他對眼前這個女孩兒的了解不算多,除了幾年前僅有的幾次接觸,更多的還是從妹妹莊靜口中聽到她的種種,而這種種,還不如杜宛的來得多,但這並不能改變他對這個女孩兒的第一印象
虛偽,深沉,笑顏的背後,藏著別人看不清的麵容,而且還有些膽大妄為。
所以從一開始,莊錚就不希望莊靜跟她來往,甚至不惜寫信警告過她。但是命運很奇特,他不喜歡的女孩兒,母親卻喜歡得緊,認定她就是最合心意的兒媳婦,莊錚不知道母親的執念是從哪裏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母親的孝順。
既然母親喜歡,那麼他也會試著去喜歡,努力忽視那些不怎麼美好的印象,現在再看這個女孩兒,其實也不是那麼不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一廂情願地認定她不值得妹妹深交,但是隨著年紀漸長,經曆增多,現在他也漸漸明白,那張藏著不讓別人看清楚的麵容,未必就是壞的,很多時候,掩藏自己並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自保。
既然注定以後要共同生活,執手到老,那麼彼此之間,最起碼的信任應該有吧。所以當他在車廂外聽到她說“他不是那樣的人。”時,心中其實是喜歡的。
信任的基礎,就是了解,她能了解他,那麼他又怎麼會辜負這份信任。
華灼把他的回答在心中默念了許久,心思百轉,終於弄明白他的意思,於是眉稍眼角再次流露出輕快的笑意。
“我有一事,想要請教莊世兄,不求能為我解憂,但請莊世兄守口如瓶。””
說著,她跪坐挺腰,雙手高抬,深深一拜,竟是最正式禮敬的禮節。
劉嬤嬤靜靜聽著,先還不明白華灼要幹什麼,但看到華灼如此慎重,這才突然明白過來,全身微微一震,驚道:“*****,事關重大,不可……”。
“嬤嬤,宜人姐姐,我一定要救。””華灼起身,回望劉嬤嬤,語氣堅定之極。
沒錯,她就是把華宜人的事情告訴莊錚,這個男孩兒的穩重遠超她的想像,所以她才想從他這裏得到幫助。
要救華宜人,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沒有外力相助,隻靠她,純屬做夢,別說是她,恐怕就是父親來了,麵對老祖宗,也一樣無能為力,否則華頊和方氏何必又是改她的出生日子,又把她托給韋氏,甚至連韋氏刻意造成兩家聯姻成定局的事情也默認了,防狼防虎防老祖宗,能保下她,已屬不易,榮安堂根本就沒有餘力再去救華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