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單球門蹴鞠(1 / 2)

暮色深濃的黃昏,如血般的殘陽染了半片天空。折射而下的金黃色光輝,使得整片露天陽台猶如打了濾鏡般,氤氳朦朧。

“哥,你明知道今天是家庭聚會,為何還帶她來?”

麵對妹妹憤憤然的質問,男人雙手插兜,口吻甚是雲淡風輕:“她的身份,我方才已經介紹過了。”

“我不承認,也不答應。”

她孩子氣噘嘴,偏頭不理他。

男人驀地一笑,伸出的手掌卻隻能停在半空中,不著痕跡抹掉眼底的落寞異樣,陳述已成定局的事實:“我們都已長大,沒有誰能永遠陪著誰。更何況,你將來也是要嫁人的。最近在與魏剡交往是吧,合適就帶回來給爸媽審掇審掇……”

“梁榭瀟!”季梵音淚眼朦朧吼他,旋即又如受了滿腹委屈般低訴,“你許諾會照顧我一輩子的……食言的人鼻子會長長……”

她說得語無倫次,哭得濤聲震天。

而他卻隻能心疼的站在一旁,五官揪成一條麻繩,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肆無忌憚抱住她、安撫她、逗樂她……

人世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珍視了多年的寶貝,最後不得不拱手相讓。

一家散發著濃濃年代氣息的咖啡館,咖啡豆香味醇厚飄向。

“梵音你找我?”

“別裝了,這裏沒有外人。”

淡妝女子優雅綰了綰碎發,掩飾一笑:“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季梵音將咖啡杯重重擱在紅木桌上,清冷孤傲如高山之花,徑直開門見山道:“看上我哥的錢還是貪圖我家的名譽地位?”

“我想你誤會了……”

“十分鍾,”季梵音看了下手腕,漫不經心開口,“我沒功夫跟你瞎扯。”

對麵女人斂聲屏氣,換上另一副嘴臉。

“季梵音,你當真以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嗎?”言語譏諷,如利刃飛馳而來。

“你什麼意思?”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腦際。

“拿著你哥哥親手設計的珠寶參加比賽,還恬不知恥貫以自己的名諱,不覺得羞恥嗎?”

冷不丁一嗤笑,季梵音臉色大變,搭在扶手上的細腕沒由來攥進邊緣處,整個人如同被暴雨掃蕩過的城市,慌亂不堪。

女人對她那方寸大亂的反應甚是滿意,雙手撐在桌沿,咖啡杯內的熱氣還在嫋嫋升騰,居高臨下又步步緊逼:“倘若我將此事揭發,你說,某人那前途無量的人生,會不會從此就身敗名裂……”

說完,得意洋洋一笑。

“所以,”季梵音怒不可遏瞪她,“你以此事要挾我哥,逼著他跟你交往結婚!”

“是,又如何?”

女人笑聲尖銳,如同兩把鋒利的刀交手後發出的摩挲聲。

季梵音血液在一秒徹底凝固,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是日,瀛洲國都城潁上,惠風和暢,街頭巷尾均在津津樂道一件事——十年一次的三國切磋,正火熱進行中。

城中的王公貴胄、名門望族皆被受邀參觀此次精彩絕倫的對戰盛況。

比賽文武並重,又點到為止。

“你們看,她來了。”

身著紫色羅裙的女子推了推身旁絳紅衣衫的女伴。

兩人頓時竊竊私語——

“果然是個美人,就是清冷孤僻了些。”

“沒那姿色,能把三王爺迷得神魂顛倒?”

“可我怎麼聽說方丈國的瑤華公主也喜歡三王爺?”

“何止,人家不僅擁有出神入化的舞技,精通詩詞之才女,更是王後心目中的理想兒媳。”

“宰相之女與鄰國公主,你若是三王爺,會選誰?”

“唔……自然是魚和熊掌雙雙收入囊中啦……”

兩人越聊笑聲愈甚,旁若無人般。

“回來。”

季梵音喊住欲上前討理的紅綃,絕美的麵容清淡無波。

“她們這也太目中無人了,”紅綃憤憤不平跺腳,“不就欺負小姐您大度嗎?”

“大度不好嗎?”季梵音不緊不慢擱下手中的茶杯,神色自若反問她。

紅綃無從反駁,白了那兩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千金小姐一眼,不情不願收斂怒眉。

自古文從武禮,第一場比賽——單球門蹴鞠。

女隊優先。

場上兩隊一紅一白,各據一側,在球不落的情況下,使之穿過風流眼多者聲,即得一籌!

這對於從小邊塞長大的齊婕弦而言,贏得毫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