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回答得幹脆利落:“不存在這個假設。”
“你就當有嘛。”
“杜撰之事,本王有權利拒絕回答。”
又是本王!
嬌嫩如蘭花般的姑娘蹙眉不悅,賭氣從他的懷中鑽出。這時,馬車徒然一滯,毫無準備的季梵音重心不穩,整個嬌軀猛地朝前拋。
眼疾手快的大掌迅速箍住她的柳腰,再微一使力,拽回懷中。
梁榭瀟薄唇微抿,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同透不進光的琥珀,泛著沉沉的深意,一眼不眨看著懷裏驚魂未定的姑娘。
季梵音緊緊攥著他的衣襟領口,心口湧起一陣微熱的浪潮,緩緩散開,呼吸漸而急促。
黑影罩落,攫住她的紅唇,淺嚐輒止的一吻。
與此同時的馬車外,激烈的爭執愈演愈烈---
“你究竟是何人?青天白日繞著王府大門鬼鬼祟祟,存何居心?”
“凶什麼凶?王府府衛了不起哦?”那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撇撇嘴,口裏盡不是滋味。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怎樣?還敢動手哦?”
手持單杆長矛的兩位府衛擰眉對視一眼,餘光瞥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兩道人影,立馬躬身行禮:“三王爺、三王妃。”
雙腮薄暈緋紅的王妃,麵若桃花。目光不自覺落在那道背對著自己的煙青色身影上,莫名撲過一陣熟悉感。
那人聽見府衛的稱謂,旋即全身緊繃,如同被人點了穴道般,肌肉都不自覺僵硬。
“江城子。”
季梵音喊住那幾欲倉促逃跑的人。
江城子猛咽了口口水,佯裝若無其事回頭,強牽起嘴角打招呼:“好、好久不見……”
季梵音蓮步輕盈走到他跟前,清淺一笑:“何時來的瀛洲,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處理嗎?”
“不……是的是的……”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季梵音朝他身後張望幾眼,目光猶疑:“江大娘沒跟你一起來嗎?”
話音剛落,江城子頓時耷拉下肩膀,猶如被人抽走了精氣神一般,麵染哀戚:“我娘她……過世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甚為驚訝,記得離開六爻前,江大娘仍然精氣十足。
“好幾個月了……”江城子重新咧嘴,齒如瓠犀,似已從悲傷中走出來,轉動的雙目掃了眼不遠處挺拔如山脊的男人,偷偷問她,“那家夥待你如何?雖不知你是否自願下嫁,但若是他對你有一絲不好,盡管告訴我,我江城子必定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我們夫妻二人的事,不牢旁人費心。”
季梵音隻覺肩胛一重,高大的黑影罩落她的全身,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她撇了撇嘴,假裝聽不懂他的暗示,朝江城子盛情相邀道:“事情是否已經處理完畢?有時間到府上一敘嗎?”
毫無心機的江城子嘴角弧度彎得更甚,自是爽快答應。
仲夏的月華如水般灑下,不著一絲聲響。
沐浴完畢的季梵音隻著一件藕粉色的素紗單衣,雙手抱膝坐在臨窗的軟榻上,銀白如薄紗的月光傾瀉一身。隱沒在夜色中的樹影偶爾擺動,
沾了些許溫熱的夜風徑直撲麵而來,頑皮撩動鬢角垂落的如墨發絲。
一方質地柔軟的綢巾旋即覆上濕噠噠的長發,大掌輕揉慢擦,細膩入微。
他的體貼溫柔讓她全身心放鬆,柳葉眉緩緩舒展,嫩唇沒頭沒尾丟出一句:“他救過我……”
上方的男人擦拭動作未停,緊實有力的長臂將身形嬌小的姑娘攬進懷中。發頂落下一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四周。
她聽見他說:“往後餘生,風雪是你、榮辱是你、清貧是你、攜手也是你……”
一語激起千層浪。
秋水般澄澈的眸子染滿驚愕,旋即對上那雙情深意濃的沉眸,原來,他真的聽到了!
“瀟王妃這個位置,自始至終隻為你而存在,沒有其他人!”
季梵音咬了咬下唇,淚凝於睫。旋即像下了某個決心似的,柔夷攀上他脖頸,緋紅的雙頰紅如石榴花,因為緊張,發顫的嫩唇隻碰到他精硬的下巴後立馬縮了回來。
男人隻錯愣一秒,重掌主動權---大掌摁住她的蝴蝶背,往前一摟,幽邈如深潭的眸子髣髴染了火苗,帶著勢不可擋的趨勢,欲將她拆吞入腹:“……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