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寵妻無度是瀟王(1 / 3)

“你拽我出來幹什麼,快放開。”

“有事。”

紅綃邊掙紮邊朝梵音閣內看去,心不在焉回了句:“有事明日再說。”

話音忽覺手邊多了幾張微淺薄涼的白麻紙,她漫不經心看了眼,眼角掃到上方的‘房契’二字時,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如同被人點了穴般,不可置信。

“它……它是真的嗎?”紅綃語無倫次著。

攤在空中的素掌猛然發顫,一股濕熱的液體止不住朝眼眶翻湧。吧嗒吧嗒,淚水如同決了堤的洪水,染濕麵前的一切,包括那張白麻紙。

他做到了……

短短時日,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為她,為他,亦為他們的未來,購置了一處遮風擋雨的家。

“昭昭日月以稟,灼灼月華可鑒,以吾身之微軀,護汝一世周全,不負此生……汝,願否執掌,全心相托?”

暈黃色的廊簷淺燈將李久長單膝跪地的影子扯得極長,他鄭重其事握住素白雙手的姿勢,情真意切。燈影輕晃,一兩點燈光在他眼底跳動,依稀間,紅綃看到他飽含深情的沉眸凝視,淚如雨下。

她羞澀咬住下唇,紅暈如桃花之色般爬滿她清秀的麵龐。正微啟唇,閣內室突然傳來連帶性的悶撞聲。

涕淚縱橫的感動之心因這一聲而分散,還未來得及抬腳,一猛力拽住她的臂彎,嬌軀撞上硬邦邦胸膛的瞬間,黑影罩住她的全身,帶著攻城破池的霸道男性氣息旋即壓下,唇瓣相貼緊……

此時的內室,檀木圓椅默然頃倒在地,青翠欲滴的美人蕉屏風向內歪斜,床榻旁的金盆清水漾出不少凝珠,波斯絨鋪曳的毯子上,多了幾抹暗沉的水印……一切,顯得雜亂無章,又有跡可循之。

透過暖黃如橘的燭燈,泛著沉潤檀香之氣的床榻上,嬌美凝脂的姑娘紋絲未動,髣髴一尊完美的石雕。耳畔拂過的呼吸愈加急促,如豆般的燭火或明或暗躍動,反襯得季梵音一動不動凝視榻邊斜角的神情,平靜如水。

得不到絲毫回應的梁榭瀟停下手邊動作,緊實得雙臂撐在兩側,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俯視下方的人兒。

偏轉的側容是極其柔美的輪廓,在跳躍晃動的淺光之中如同煙水籠罩一般朦朧。隻是默然低垂的睫羽覆蓋著晦暗不明的杏仁,似玉石般毫無生氣,讓他止不住心口一滯。

牙口緊咬,抵了抵後槽牙。片刻,沉眸凝縮,當即狠心覆手下探,親吻的動作異常粗魯。

季梵音自始至終咬緊貝齒,捂唇,強忍著不發出一絲聲響。可上方如山嶽般霸道存在的男人像在與她作對般。

麵色灰白的她絕望闔眸,蓄滿雙眶的淚水跟隨嗚咽聲,一並而出。

哽咽如波紋般傳開,徹底拽回他的清明神智。

梁榭瀟怔愣看著身下委屈抽噎的姑娘,悔恨懊惱如潮水般向他翻滾席卷而來。

差點借醉行了他此生最為不齒之事。

一掬燈光將幽黯雙眸映襯得更加落寞,他默然翻身,將不知何時已踹到角落的大紅鴛鴦戲水被褥輕輕蓋到她身上。

粗礪指腹不可避免觸到她光滑如凝脂的肌膚,必然也察覺到她瑟縮發顫的小動作。他的眸色緊了緊,當即連人帶被一並攬入懷中,輕聲拍撫:“睡吧。”

淡然如水的語調,絲毫辨析不出情緒。

哭聲漸止的嬌軀緩趨於平靜,季梵音下意識攥緊被褥,細長墨黑的長睫沾染了些許凝露。她聽見自己低喑幹啞的嗓子不緊不慢地說:“敦倫一事,王爺盡可擇一良家女子侍奉,梵音絕不多言。”

除夕正日,穎上的十市六十四巷七十二坊大紅燈籠高掛,家家戶戶喜帖新桃符,木窗更是粘上了鮮麗繁美的窗花。

鬧市更是人頭攢動,早早著新衣的垂髻孩童三三兩兩比對玩耍,攤主喜氣洋洋的揚聲吆喝,行人或購置年貨,或焦急期盼歸家,各自來去,摩肩接踵間,場麵甚蔚為壯觀,

更因這日,陰翳沉悶了多時的天際猛然漏泄一道淺光口子,又逐漸擴散,待雲霧驅散殆盡,傾瀉的暖陽不偏不倚,打上千裏良駒月湖背上那身形俊拔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