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番外十七之多行不義必自斃(1 / 3)

林梢繁密鬱蔥,颯颯作響間,灑下斑駁的樹影。

一縷金光盈盈流轉,浸染黢黑泛黃的土地。一雙長靴足履踏在上方,穩健有力。清俊身形背逆著光,氣勢渾然天成,仿若神祇。

鄭朝露冷情一笑,漫不經心擺弄手中短刀,猙獰的麵容一如其醜陋的內心般陰暗不堪:“她已中了本後所下之毒,命不久矣!當然,若你肯開口求本後,或許她尚有一線生機!”

齊擒龍雲淡風輕睨了她一眼,神色寡淡。

偏這一眼,徹底刺激到了鄭朝露:“事到如今,你仍舊不肯朝我低頭?”

“多行不義必自斃!”

大掌攥了攥手中的墨黑瓷瓶,眉宇冷峻。此物,是他在尋蘊兒時所撿拾到的。

半年前,災後重建,一切即將塵埃落定之時,旋即傳來鄭朝露蟄伏瀛洲蜀地一事。他心甚憂之,快馬加鞭趕往瀛洲。

再次重逢魂牽夢繞了五年的姑娘,心仍舊悸動不已。正琢磨如何能與她相見之時,梁榭瀟丟來一重磅大擊----他的蘊兒已被人覬覦多年,且她一旦頷首,便是一場風光大嫁。

他斷不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嫁與他人,便應承梁榭瀟,三個月內必得解決危害蘊兒性命的鄭朝露。

他不得已潛藏在暗處,任由時間如白駒過隙,不僅毫無鄭朝露之蹤跡,又隻能看著狄思量情意綿綿纏著心愛之人。

一日,蘊兒險些被此登徒浪子輕薄,萬分憤慨之下,他搖身一變,成了眾人口中料事如神的昀迤先生。未消多時,心有所動的狄思量親自登門,以極其傲慢的態度讓自己出手助他贏得蘊兒芳心。

蘊兒的一顆心,早已交托於他。他珍兒重之保存,怎會任由他人掠奪?

一日,他無意中瞥見狄思量於深夜鬼鬼祟祟回府。經他一小小試探,確認深夜約他之人,確為鄭朝露無疑。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對於二人交談之內容,狄思量三緘其口。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繼續不動聲色暗中觀察。

當他發現狄思量欲與匪徒合謀,企圖演一場英雄救美之戲時,他顧不得身份暴露之危險,以一己之力救下心愛之人。至於狄思量焦躁發狂,其背後定是鄭朝露在作怪。

目的很簡單,引他二人出現!

他不能將蘊兒置於危險之中,可蜀地百姓又是她守護的子民。權衡之下,他將蘊兒反鎖於青城山的小屋內,隻身下山,打了個賭。

忽地,整片深林狂風大作,烏雲密布。

“既然你如此無情無義,那就休怪本後斷情決義了!”

黑翳侵蝕鄭朝露全身,團團將她懸空而起。狠厲雙掌凝了一團黑圈,猛地攻向齊擒龍。

齊擒龍持銀槎流光劍,高豎於胸前,雙掌凝力聚氣,全身頓時罩落一團光圈,抵擋鄭朝露如狼似虎般的攻擊。

緊接著,他掌風一旋,再次凝力,口中念念有詞:“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梁榭瀟密函中的內容,便是這首詞。他下了一場賭注,賭此詞,定是擊潰鄭朝露邪惡術法的關鍵所在。

忽地,流光劍髣髴裹挾了千軍萬馬之勢頭,葉土翻飛,淩厲長嘯,迅猛刺向渾身惡邪的鄭朝露。後者陰鷙一笑,雙手一個叩擊,輕而易舉化解他的淩厲攻勢。

“你真以為本後之弱點,還在胸口?”

天色灰蒙,漏泄半縷的光線染滿森冷寒意,徐徐映照鄭朝露狂狷之笑,眼簾卻不自覺浮動一抹難以言喻之色。

她曾是方丈國一孤女,父母早亡,不得已跟著舅舅四處顛沛流離。多年前,他隨同當時的國君齊天磊狩獵回城。高頭駿馬之上,男子英姿勃發、俊美如儔。她至此,對他一見傾心。

而後,舅舅欲帶著他的雜技團再次流浪。她並未隨同其離開,而是選擇留在了西上。隻因為此地,離他最近。

不久後傳來他被困於驪山之巔的消息,她當時的心頓如熱鍋上的螞蟻,滿是焦躁不安。為了他,她孤身踏上了營救之路。

誰知剛抵達驪山山腳,她便精疲力竭倒在了路邊,再醒來時,四肢百骸浸透一股錐心的刺疼。不遠處傳來土匪們惡劣低俗的談笑聲,而她渾身赤裸,雪白肌膚布滿被淩辱後的傷痕,每一寸,都如同一把利刃,將她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