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天帝所設之局。不過,這一局究竟何時見底,蒼心中有數卻又無法預料。因為,另一名以身犯險的布局者是一位愛子心切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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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水平麵下的意識空間裏,銀鍠朱武正站在無數門板前找尋線索。若想救回劍雪無名,他必須先找到親兒置身的世界。屏氣凝神,憑借劍雪殘存在他體內的魂識之力,朱武極力感受著從門縫中飄出的各種氣息,一絲一毫不容遺漏。未幾,一種淡到無的清冷氣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再辨別,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古刹的撞鍾聲、僧尼的頌經聲、經書的翻頁聲,一股鬆香燃燒時散發的氣味也似乎隱隱飄來。
這是……聖尊者殘存在劍雪身上的護持之力。金綠色的眼瞳流露一絲欣喜,他疾步走到某扇門前,用力推開閉合的門板。
頃刻,玉樹瓊枝,銀裝素裹,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一個北風凜冽的廣袤天地取代之前的虛幻。鵝毛般的雪片隨風舞出曼妙的舞步,徐徐落下潔白的身姿;金色的陽光失掉了夏日的明媚,在隆冬的統治下越發蒼白無力;掠地而過的寒風不斷鼓吹袖袍翻騰,如刀劍般銳利的風勢讓人不得不拉緊衣襟護住每一寸肌膚……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實,朱武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現實中。
然,這樣的世界,劍雪會在哪裏呢
四下張望,不見人跡,入目隻有銀白與晶瑩,以及一種說不出的孤寂和落寞。拋開多餘念頭,“劍雪!劍雪!”朱武選擇最立竿見影的方法,邊走邊喊。時間緊迫,不知蒼什麼時候施法把他拉出去,他必須在那之前找到愛子。 ,
走了一路,喊了一路,卻不見任何人回應,眼前依舊是一片白茫茫的空蕩。“劍……”稍不注意,腳下一滑,異度最強戰神竟然失足跌倒。不過,這一交實在沒有白摔。此刻,朱武才發現,他並非走在冰雪覆蓋的土地上,而是走在白雪皚皚的冰麵上,他腳踩的地麵實際上是一個冰封的巨湖。
靈光一閃,他想:他知道劍雪在哪兒了。
冰封的湖心處,一個綠色的身影靜靜躺在湖下。堅實深厚的冰層模糊了他的麵容,阻隔了他的氣息,可銀鍠朱武還是能夠確定,他就是自己的親兒。矮下`身去,朱武跪在冰凍的湖麵上,大聲呼喊劍雪的名字,還不斷用雙手擊打冰麵。無奈,冰層下的人始終不曾給予他任何回應。
起身,撤步,銀鍠朱武提納功元,熾烈的魔氣遊走周身,金紅色的長披風隨之揚起,最後真力在掌中彙聚,“朱皇訣·赤洪烈火。”捏好勁道,算準角度,洪火焰威,翻掌降下。頓時,赤紅的烈焰在冰封的湖麵上熊熊燃起,厚實的冰層隨之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可惜,待烈火燃盡,冰層卻沒有半點融化的跡象,湖麵堅實如故。
眼一眯,朱武隨即變換招式:“朱皇訣·弁天之武。”可惜,一掌勢如破竹的重擊過後,湖麵平滑若鏡,半點兒衝撞的痕跡也未留下。眉間褶皺轉深,又一連換過三招,冰層依然無有分毫破損。是棄天帝神力所致。心下雖有定論,解決之策卻無從得知。
就在朱武為破冰方法大傷腦筋的時候,他胸`前突然亮起一陣金光。伸手摸出懷揣的兩張道符,但見上書他名姓的那張始終泛著青光,區別於他人的生死通報符,這是蒼專為保護他的靈識而特別製做的;另一張閃金光的則是為他們布局所做,待符上的朱砂字跡完全變成金色,他就會被蒼施法拉回現實中去。而現在,符上已有三分之一的字跡變了顏色,他必須在剩下的字跡變色前救出劍雪。
可是,望著風舞雪狂的茫茫世界,朱武心底乍然升起一陣迷惘。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打破冰層呢惘然間,四周的景色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綿延起伏的群山在風雪中隱約浮現。這裏是……心頭一震,一道熟悉的視線恍惚從身後射來。思緒放空,他下意識轉身回望,一張素白的麵孔隨即映入眼簾。唇瓣微張,他望著來者半透明的軀體愣了好半天,才神情複雜的出聲稱喚:“蕭兄……”
沒有答話,蕭中劍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伸出長指指指自己,又點點朱武背在身後的涅槃。似乎是感受到舊主的召喚,涅槃自發脫出劍鞘,在空中盤旋一周後,筆直插在新舊兩任主人之間。
眨了下眼,朱武覺得自己不明白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金綠色的眼流露些許沉吟,後話未出,卻見蕭中劍已經表示肯定的點點頭。然後,邁步走到涅槃之上,任由半透明的身體與長劍重疊。遂,整個人消失在空氣裏,傲峰十二顛的景象也隨之隱去,唯餘地上的神兵更顯冷銳清聖。 : : : :
提起涅槃,劍指拂過雪亮的劍身,朱武豎起長劍,喃喃自語道:“你一直都在吧蕭兄。”至於,是劍上殘存的意念,還是他自己心中的心念,此時已不重要。不過,“一個魔可以領悟天意嗎”隨手挽了個劍花,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冰封的湖麵上,“這一招又是否真能破天呢”劍身一橫,清楚映出他眼底的堅毅與決然。
握緊劍柄,牽動唇角,“無我無私,”垂下眼瞼,揮起涅槃,“無念無求,”催動真氣,化烈轉寒,“舍己存道,”衣飛發揚,功體盡現,“天之見證。”語聲雄渾,劍向蒼天,念執情摯,一證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