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中毒不是我的本意!”於希晏趕緊解釋,躲過龍一的劍,卻不還手。龍一不想再費口舌,兩步就近前。
於希晏被逼的沒辦法,還了兩招。他從九紋閣出來,所有的功夫都不放在眼裏,雖然從不用兵器,卻大象無形般掌控形式。本來以為怡堂燕雀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功夫,此時還手一試,卻大為吃驚。
不知道是龍一練得尤其爐火純青還是因為雪狼牙的原因,反正比對起來,於希晏竟然沒有占到便宜。這讓他不禁有些鬱悶。但是他想得更多的還是不能傷到龍一,自己回昆侖的這段時間,趙筍還要依靠他來照顧。龍一的怒氣尚未平息,每一招都有些刁鑽,於希晏一個不小心,被雪狼牙劃破胸`前衣衫,一道血痕立顯。卻不生氣,乖乖退了兩步。
他這般忍讓,龍一隻好收回劍,冷冷看著他。
“龍少爺,滿意了嗎?”
龍一看著他胸`前的傷口,不禁皺眉。
“我承認,算計趙筍是我的錯,這次他中毒有我一半責任,我會昆侖找解藥,就當是我將功贖罪了。”
龍一相信他的話才怪。但是現在平靜下來仔細一想,還是救趙筍的命要緊。雖然他也知道,於希晏手裏的解藥是絕對不會白白送給他,但是,現在他沒得選擇。
於希晏終於從龍一的臉上看出了猶豫,不失時機的說道:“你忍心看著他受罪嗎?麒麟宮主可是最後的希望了。”
夜空上掛著一彎月牙,光線並不很亮,龍一手裏的雪狼牙慢慢收攏回嗜殺之氣。於希晏胸口雖疼,但卻不著痕跡的笑了。
路小右摸了摸馮末的脈,皺著眉頭,心不在焉的看看門口。
這兩年他也長高不少,身體也比當年強壯,眉眼之間已經成熟很多。
所有人都在成長,都在逐漸變得強大,帶著勢在必得的欲望,童年時那些歡笑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於希晏推門而入,胸`前的那片血紅讓路小右著實心驚了一下,帶著不可思議的口氣,“龍一傷的?”
“嗯,”於希晏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身體。不深不淺的一道傷痕,於希晏躲開路小右的手,自己處理了一下,心裏不禁佩服龍一,“哼,這個時候還在斟酌傷害我的程度。”轉眼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馮末,不再說話。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路小右在他身後看他時那怪異的眼神。
趙筍還在九紋閣的時候,路小右跟趙筍並不熟絡,但是多少還能說得上話。其實,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差不多,都很內斂。但是路小右跟很熟的人還能嘰嘰喳喳些,趙筍則到哪裏都是安靜的。趙筍出事之後,路小右很同情他,以他對趙筍的了解,就算是淩遲,趙筍應該都不會開口。這件事情多少透著點懸疑。但是他不想揣摩很多,他信任於希晏,比誰都信任。
趙筍半夜醒來,想到的竟然是十五歲那年,他與路小右還有劉曰一起到血池遊泳。那時候天還不是很冷,路小右比他小兩歲,身子骨甚是單薄,趙筍很擔心到了血池裏他會出不來,所以一遍一遍的說,“你不要下去了。”說到最後,路小右火起來,把衣服一脫,“撲通”一聲跳進去,就再也沒了聲響。這意外的舉動嚇得趙筍不輕,在岸上喊了半天,臉都嚇白了,正準備脫了衣服去撈,路小右卻從水裏冒出濕嗒嗒的腦袋,衝他一笑,“我在水裏比你強多啦。”
那個笑容,帶著血池的涼氣,背著陽光,生生刻在趙筍的腦子裏。九紋閣的那些舊事,都已經結了疤,此時卻重新裂開,流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