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華佗一聽,凝神沉思道:“這幾日,我仔細察看過,公子在這沙漠之甍的出口都布了陣法,依在下看來,公子絕不是為了防在下出甍,倒是防甍外之人進入的,今天辰兒也是外出歸來之後才神色慌張的,因此必定是外麵發生了什麼大事,倒是今天公子連夜出甍出乎我的意料,如今我既已知曉,公子不如坦白以告,四方城出了什麼事,讓公子一夜未歸?”

弄月靠在床邊闔了眼眸,“至少我們現在還能做得一刻朋友……”

賽華佗茫然,“公子此言何解?”

“也許知道真相,你恨我也說不定。”

賽華佗一驚,“你做了什麼?”

弄月伸臂按住額頭,飄然衣袂遮住了臉上的神色,“我在這裏等你,倘若你願意,就回來這裏找我。”

賽華佗心中暗急,弄月公子如此表現,四方城定是出了大事,轉身要走,卻又聽弄月公子低聲道:“倘若女神龍再說愛你,你會如何?”

賽華佗猛然止步,卻又聽弄月公子輕笑,“當然是你求之不得的,是不是?”

賽華佗轉身,看了弄月片刻,終究默然轉身。

弄月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睜大了眼睛,嘴角漸漸裂開一個笑容,有些悲傷又有些冷厲。

賽華佗心中不安,攜了辰兒早早的便出了甍,辰兒轉身看那掩映在草牆之下的出口,語氣有些不舍,“公子他現在一個人了。”

賽華佗聞言也轉首看了一眼,終究隻一聲,“我們走吧!”

想起昏暗燭光中弄月的神色不定,賽華佗心裏淡淡體味出了些許的哀傷,他是,寂寞了吧?

回到四方城,一切依然興盛如常,街上人來人往,各處攤販吆喝著招呼客人,四處商販挑剔著審視貨色,還有貪玩的女兒家結了伴走在街上,驚奇於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偶爾不經意的回首,正對上一個華服錦衣的男子渺然的眼光,不覺飛紅了臉頰,轉身羞澀的藏在花燈之下。

賽華佗傷勢已好大半,腿上雖然時時還有些無力感,卻不願聽弄月以車代步的建議,站立的他,風姿翩然,形止清雅,淡淡有遺世之風,偏又眉目之間沾染上淡淡哀傷的豔麗朱砂,憑添一股風流韻味,化在清亮的眼眸裏,卻又是凜然不可輕視的高傲。

一杆清笛,單手掌在胸`前,賽華佗微微皺眉,有些不耐這喧鬧的街市,帶著辰兒向皇宮走去,卻不知眼中那若有若無的餘光已打動許多芳心。

辰兒跟在賽華佗身後,自然將那許多嬌羞的目光收於眼底,不禁翹了嘴角,緊跟一步,低聲在賽華佗麵前道,“爺,您現在啊,就像掉進蜂窩裏的花,引來一群蜜蜂呢!”

賽華佗心中有事,未曾注意,不禁低聲“啊”了一聲。

辰兒微微撇嘴,又看那些女孩兒欲看還遮得神色,不禁又得意,又連走了幾步,與賽華佗並肩,果然看見那群女兒家的眼神中帶了淡淡的失落和些許羨慕。

賽華佗轉首看她,辰兒臉上一紅,吐吐舌頭,不禁又退了幾步,“爺,我看我們以後還是少出來吧,這樣你遲早會被哪家姑娘看上的。”

賽華佗無奈搖頭,“小丫頭,胡思亂想。”

辰兒也搖頭,“我是說真的,雖然……雖然我喜歡我家公子,不過,既然我家公子看上的是爺,那……那我也隻好看著爺……”

賽華佗眼神一淩,“不要亂說。”

辰兒撇撇嘴,終還是閉了嘴。

賽華佗不禁又想起弄月靠在床上帶著淡淡的疲倦問“倘若女神龍再說愛你,你會如何”時的樣子。

現在想來,他那時的表情雖然模糊,卻總讓他的心裏有些異樣的酸楚。

女神龍會愛自己?怎麼可能?她已經拒絕的那般徹底,絲毫餘地都沒有,怎麼可能忽然愛上自己?

隻是,如果呢?如果……自己會怎樣?

賽華佗又皺了眉,想象自己欣喜若狂的樣子,卻是從來沒有的記憶。

8、

來到皇宮外,賽華佗卻又躊躇起來。

“公子,您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