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南剛跪下,老道士就把他扶起來。
“說了多少次,莫要喊我師父。”老道士搖頭,“你我之間,有緣無份,老道和你沒有師徒緣分,切莫再如此。”
晉南卻一本正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即便您不認我,但我的道術是您傳授的,您便是我的師父。”
老道士搖搖頭,“罷了,罷了。”然後轉而看向二叔公,“許久不見了,晉道友,上次一別,已有近三十年之久了。”
“多謝記掛,老神仙近來可好。”二叔公道。
老道士點點頭,又歎息一聲,“晉南是個好苗子,天賦秉異,隻可惜,和我道有緣無份。”
二叔公笑道,“無妨,佛家講因果,道家講緣分,因果緣分,我們都無法強求,這次還多謝老神仙的援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老道士一揮拂塵,“你我之間,已經兩清,我救晉南,最後的緣分已經盡了,贖老道無法再插手這件事。”
說完,老道士轉而看了我一眼,“金麟豈是池中物,這個女娃,不簡單啊,隻是福禍難料,萬不可掉以輕心,言至此,老道該告辭了,有緣再會……”
二叔公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是這個老道士真的如同神仙一般,拂塵揮灑間,身影越去越遠,如煙霧飄散,行蹤飄渺,最後沒入夜幕之中。
我看著老道士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由問二叔公怎麼會認識這麼號人物。
二叔公笑著說:“我和他有點交情,早些年他遇一劫難,我恰好救了他,他視我為貴人,要報答我這一恩情,我便和他約定下來,所以,我將晉南送去他門下,沒想到他們之前沒有師徒緣分,隻是奈何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點點頭,這就難怪了,為什麼晉南和老道士沒師徒名分,老道士還會傳授晉南道術,原來權當是為了償還恩情。
晉南說:“現在要怎麼辦?直接衝進林寡婦家?”
二叔公搖搖頭,“不要衝動,一個林寡婦就夠我們喝一壺,何況那個不知名的黑影,隻怕我們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聞言,我不由覺得疑惑,“那既然那個黑影這麼厲害,為何還要煞費苦心的設計這麼多事情來害人,他完全可以直接把村裏人屠戮……”
“不,吉祥你想的太簡單了。”二叔公看著夜空,“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而且,這個村子也有他忌憚的東西,不過……比如,村口的老槐樹。”
我想起那老槐樹,翻著枯黃葉子,似乎到了生命盡頭。
二叔公說,每個地方都有其一定的東西在鎮守,就是我們俗稱的後土或者城隍,村口的那棵老槐樹,變相當於是守著我們這個牛角村的。
那幕後的黑影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膽的行事,隻怕也是忌憚那棵老槐樹的存在,但若是那老槐樹死去了,那這個黑影就再也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
二叔公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關鍵,“糟了,三天後鬼胎瓜熟墜地之時,便是老槐樹壽終正寢之刻……”
屆時,一旦沒了老槐樹的威懾,這個幕後的影子,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晉南起身,“趁現在還有時間,先去把吳叔肚子裏的鬼胎給解決了,拖的越久,變數越多。”
“隻怕已經晚了。”二叔公喃喃道。
話音落下,一個人衝了進來,因為跑得太快,腳下被門檻一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我一看,是吳越。
吳越從地上爬起,看到我們,大叫:“叔公呀,我爹……我爹他剛剛跑到後山去了,我叫他也不應,跟變了個人似的,腳下跟抹油了一樣,一下子就跑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