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進門,掃了我和晉南一眼,客氣道:“兩位小友,我們是專程來找晉老先生,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在……”
我和晉南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看來又是一個找上門看事了。
晉南起身一拱手,將人請進來,“家父不在,不知先生有何貴幹?”
中年人說,“鄙人姓李,單名一個驍字,這次登門拜訪,主要是有事相求,早聽聞晉老先生的祝由科術法了得……”
話到這裏,李驍身後的兩個人立即將手中提著的禮品放了下來,我仔細一看,都是一些好東西,這個李驍隻怕也不是個泛泛之輩。
晉南說,“若是專程來請祝由,先生就請回吧,家父早已不看事,抱歉。”
李驍一陣難堪,想不到晉南拒絕的如此直接,他身邊的駝背女孩嘴巴一扁,雙眼一紅,像是要哭了。
經過縣城的慕周陳三家的事情之後,二叔公早說不再輕易替人看事,如今還有聽音在暗中虎視眈眈,這一事,尚未解決,實在是無力再管其他。
我細細打量著那駝背女孩,總覺得她那駝背一處有些不對勁之處,不由道,“這女孩小小年紀不該駝背,隻怕是你們犯了什麼忌諱。”
李驍立即注意到我,忙說,“實不相瞞,小女的病之前已經是治好的,現在卻又再次複發,不得已才求上門來。”
我剛想再說下去,這時,二叔公從暗中走了出來,“潮汕一別已是二十餘載,李驍你也從一個懵懂小子到成家立業的中年人了,不知……你雙親可還好?”
我聞言愣住,想不到二叔公和這個李驍竟然是相識的。
李驍看見二叔公,似是有些激動又有些恭謹,忙鞠了一躬,“多謝晉老先生的記掛,家父家母早些年……已然病逝,這是我的女兒,李艾艾。”
駝背女孩膽怯的看了二叔公一眼,不說話。
二叔公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向我們介紹道,“這是來自潮汕的李先生,我和他父母親早年間有交情。”
一番解釋,我才明白,二叔公早年間曾逃往潮汕地區避風頭,那時候反破四舊厲害,二叔公在來我們牛角村之前,曾在潮汕地區躲避紅衛兵的追擊,是當時李驍的父母親幫了二叔公一把,才沒被人抓去批鬥。
聽到這裏,晉南連忙就去燒水,準備泡茶,待李驍的態度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二叔公多次提到李驍是來自潮汕地區,是我們粵東沿海的一個地方。
在我們粵省,主要是分為四大民係,一是粵西地區的雷州民係,雷州人。
二是粵中珠三角地區的廣府民係,廣府人。
三是我們粵東內陸的客家民係,客家人。
四便是粵東沿海的潮汕地區民係,潮汕人。
潮汕人以經商才能聞名,有東方猶太人的稱號,麵前的這個李驍,想來應該就是一個做生意了得的人。
一番交談之後,我們總算明白了李驍的來意,也知道了這個駝背女孩李艾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李艾艾是生來就駝背的,李驍尋了一個會祝由術的高人,替女兒治病。
據說,那高人來到,啟壇畫符唸咒一番,然後在大廳正中擺放一個“豬腰盤”,這種盤,用鋅鐵製造,在我們這裏給小孩子洗身,就用這種盤,盆子的一種。
隻見那高人在盤內放下一隻田雞,吩咐李驍家裏人往盤內添上一寸水,然後在盤邊放一矮凳。
擺設完畢,高人又在盤內燒一張符,便讓李驍帶著李艾艾出來,站在矮凳上。
高人吩咐說,待會他一邊唸咒燒符,一邊要叫女孩自動跳下盤內,不能推她。
當時李驍見他準備一大疊符,心想,就這麼一跳就完事了,要這麼一疊符做什麼?
不料,李艾艾一站上矮凳,往盤中一看,就硬是不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