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的暴雨天是她的夢魘,她永遠忘不了十歲那年那個瓢潑大雨的晚上,媽媽因為學校有事加班到很晚,爸爸擔心媽媽,便開車去接她回家。
還隻有十歲的她坐在客廳裏柔聲安慰著因害怕電閃雷鳴而哭泣的涼秋,雖然她心底也一樣的害怕。
轟隆隆的雨聲中,刺耳的電話鈴響起,她滿心期望的跑過去抓起電話,她以為是爸爸打來的,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語調,
“林家嗎?林氏夫婦發生車禍經搶救無效已經死亡,請速來辦理後事!”
窗外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她頓時像被那道閃電擊中般呆在那裏,手中的電話也應聲落地,一旁的涼秋被她的樣子嚇得再度放聲大哭。
她抱住涼秋,像沒有魂的木偶般喃喃著,
“他們說……爸爸媽媽死了……爸爸媽媽死了……”
眼淚也如同外麵的暴雨噴湧而出。
然而她還來不及痛哭爸媽的離世,就發現懷裏的涼秋臉色青紫,渾身顫抖,他因為這個驚天霹靂傷心過度而心髒病突發,她隻能強忍住悲痛連夜將涼秋送入醫院。
冰冷的醫院裏,電閃雷鳴的走廊,陰森而寒冷,瘦小的她蜷縮在長椅上,神情恍惚渾身顫抖。父母雙亡的心痛還有對涼秋身體的擔憂,讓她哭的眼淚都幹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放任自己睡過去,隨爸媽一起奔赴天堂,想起年幼而又體弱多病的涼秋,卻又猛地驚醒。
死不了,活著卻又不知該如何麵對支離破碎的生活,於是,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楚成了她一生可怕的夢魘。
她平日裏打工不顧一切,除了電閃雷鳴的下雨天,她會推掉一切工作,逃回家將自己鎖進房裏,然後用被子蒙著頭,塞上耳機將聲音調到最大音量,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往事。
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在強勢地照顧著涼秋,就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流露出小女孩的脆弱,才會依賴涼秋。
隻是,曾經還有涼秋陪在她身邊,安慰著她,給她溫暖依靠。
而如今,她隻剩下一個人。
猛地關掉噴頭,激烈的水珠劃過光滑的身體低落在地麵,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在心底告訴自己必須學會堅強。
擦幹自己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迎麵而來的一道閃電讓她孱弱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蒼白著臉她一瘸一拐的去關門窗。
正在關著陽台上的窗的時候,身後傳來開門聲。她回頭就見他挾著滿身的戾氣向她走了過來,無力地靠在陽台上平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身後是電閃雷鳴暗沉如夜的天空,麵前是如撒旦般駭人的男人,她眼前一陣眩暈。
莊時離完全沒有想到會看到她這副蒼白無助的模樣,黑眸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但他還是咬著牙走了上去。
在她麵前站定,幽深的眸子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怎麼?是我給你的錢不夠?還是以工作之名到那裏去約會老情人啊?”
平靜無波但卻冷漠嘲諷的語氣如一把利劍刺向她的心窩,她不解地抬起蒼白的小臉望向他,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那家咖啡廳是宋恒銘開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嘴角扯出冷漠冰冷的弧度,生生壓下那無辜的水眸給他帶來的莫名的煩躁。
“我真的不知道,是燦學姐幫我介紹的,我隻是想打份工打發一下開學前的時間而已……”
秋葉心底雖然驚訝,但卻也隻是別過頭垂下眼疲憊地說,她沒有力氣跟他爭吵。
此時他站在她麵前,偉岸的身軀如一堵寬厚溫暖的牆,她多想放縱自己上前靠一下驅走心底的恐懼,但是理智告訴她,她那樣做會死的很慘。
然而她的雲淡風輕在他看來卻是無聲的反抗,他上前一步有力的大手一把扳過她的小臉,深刻的麵容上是駭人的寒意,
“想打工是嗎?那明天到我的公司去當小妹好了!”
“不要!”
她驀地尖聲拒絕,他這種施舍憐憫的態度讓她覺得被狠狠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