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知道，離顧天明他們死掉的地方最近的就是缸瓦村，用牛車拉人回來的農戶顧夕朝也都認識。
他是從水潭那邊下山然後走大道回的青山鎮。
雖然因為在山裏熟悉荷中月和自己第一個竅穴的原因耽誤了半天多，
但是他竟然是和顧青青差不多時間回的青山鎮，那麼顧青青幹了什麼就很容易猜到。
她一個剛剛開竅的女孩子，不可能搬得動五具屍體，所以必須要先去村子雇牛車、找人，再回到屍體所在，然後再把屍體拉回青山鎮。
她恐怕在那片槐樹林根本沒待多久，找不到那位前輩，然後就在考慮如何盡快趕回家裏了。
顧夕朝可以說她和對方有一個時間差，在她下山找人搬屍體的時候到了林中，好在這個世界沒有手表，自然不可能讓他和顧青青對質精準的時間。
當然，如果好死不死就有幾個人拉著牛車經過那裏，那就是顧夕朝自曝，隻能自認倒黴了。
“你是說你去林間的時候，他們都死了？”
“是的！”
顧天池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逼視著顧夕朝：“你在說謊！失去寄托的荷中月根本不可能在自然中存在那麼久！”
顧夕朝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道：“那我一個沒有開竅的放牛娃是怎麼得到它的呢？”
“也許你有幫手！”
“什麼樣的幫手會為一個開竅失敗的放牛娃找靈寵，還跟五個寵師的死有了關係？”
顧天池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不會相信一個窮小子能出頭，人們也幾乎都認為普通人唯一扭轉命運的方式就是開竅。
越是青山鎮這樣的小地方也越相信出生和開竅。
顧夕朝兩樣都不占。
若說他殺掉了顧天明，那隻會讓人笑掉大牙。
若說有一個神秘強者幫他，那麼顧青青和他的供詞，也差了太多，顧青青就算要陷害顧天明，也完全沒有必要隱去一個拿走了荷中月的強者。
畢竟五具屍體都在哪裏，上麵那些標誌性的傷口都很容易認出。
歸根結底，還是顧夕朝用的方式太過詭異，那是出自老牛的神秘金手指，隔著近百米的距離便能直接奪走別人煉化的靈寵！
這對二變為頂點的青山鎮是不可理解的，甚至是不可想象的手段。
顧青青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實際上她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告訴過。
那是隻有她和顧夕朝知道的秘密。
顧天池要反駁他，就要給出一個有可能性的猜測，哪怕顧夕朝說的話本身也不合理。
可惜青山鎮也沒有用以測謊的靈寵，他們能做的，不過是逼顧夕朝發些惡毒的誓言而已。
反正全家就剩下他和兄嫂，那兩位要是真因為誓言死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所以哪怕心中並不相信，他們也隻能接受顧夕朝是偶然去到了那片林間，而荷中月以詭異的方式存活下來的事實。
這其中還有高明的一點便是，得到了顧天明靈寵的不止顧夕朝，還有顧青青，回到了顧家的她必定要被徹底的搜查，無翅螳和那黃甲石可是藏不住的。
所以顧天明的靈寵活著這個設定還是容易讓人接受的。
最後，不管他們提什麼問題，顧夕朝就一句話，我一個放牛娃，做得到嗎？
他做不到，所以隻能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