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已經用這種方法害死了多少過路人,眼下見到秦繁漪和胡靈姬這兩個標標致致的小姑娘,想必更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手到擒來。
一想到此番又能吃到香噴噴的人肉,那老嫗幾乎便要忍不住笑將出來。可是殊不知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她自以為假裝的天衣無縫,然而在秦繁漪和胡靈姬眼中,她身上那一層血腥妖氣,卻已然是一覽無遺,無所遁形。
眼前這個看似老邁可憐的老婆婆,竟是鬼怪所化。此番它在此地喬裝受傷,想必定是要哄得過路行人大發善心,便可趁機傷人性命。
秦繁漪和胡靈姬心中有數,卻是裝作不知。胡靈姬佯裝不忍,驚呼道“老婆婆,你這是傷到哪裏了?”
那老嫗心中暗喜,卻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道“好姑娘,老婆子本是要去女兒女婿家送些點心,一時心急,想走個近路,誰知一不小心,竟從這山岩上跌了下來,眼看卻是摔壞了腿,卻是走不了啦!”
她又掏出一塊手絹,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淚,又道“要不是現下遇到了兩位姑娘,老婆子可算是得救了。若不然待得入夜了還沒有人來,老婆子怕是要喂了狼了。”
秦繁漪和胡靈姬此時才看見她身邊竟還有一隻藤編的籃子,周圍尚淩亂散落著一些饅頭糕餅,見她裝的如此有模有樣,不覺心中暗笑,心道“恐怕你比那野狼更為可怖吧。”,當下卻不點破,卻道“老婆婆莫要擔心,如今我們既然遇見了你,自然是要將你平安送回家裏。”
那老嫗口中不住念佛道“老婆子不知哪輩子燒了高香,竟遇到了二位好心腸的姑娘,這下可算是有救了。”
胡靈姬笑道“老婆婆,卻不知你家在何處,我們也好送你回去。”
那老嫗道“我女兒家離此不到二裏地,如此便勞煩兩位姑娘受累,送一送老婆子罷。如今天色正是晌午,兩位姑娘必還未用過午飯。若是不棄,便在我女兒家用了飯,再趕路不遲。”
胡靈姬笑道“我姐妹趕路至此,正是腹中饑餓,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正愁無處用飯,可誰知竟恰恰遇見了老婆婆,真可謂是有緣。如此,我姐妹二人便先謝過婆婆啦。”
那老嫗心中暗笑,心道“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老身那一家八口人還指望著用你們當口糧呢!”,臉上卻堆滿了笑道“姑娘說的哪裏話,你們救了老婆子的性命,區區一頓飯,哪裏當得起個謝字。”
說著以手撐地,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一邊又道“往日這個時辰,我必已經趕到女兒家了。如今我遲遲未至,又沒個訊息,也不知我女兒女婿會急成什麼樣子。”
胡靈姬忙笑著趕將上前攙扶,一邊勸慰道“老婆婆也莫要心急,這二裏地也不算太遠,保不定你女兒女婿見你老人家久未見人,怕已是一路尋將過來了呢。如今我姐妹二人攙著你,一路過去,或許正能迎頭遇見也說不定呢。”
秦繁漪亦是上前攙住了老嫗,她二人一邊一個,又裝作嬌弱無力一般,東倒西歪,跌跌撞撞地一路將老嫗扶著上了路。
那老嫗笑道“兩位姑娘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老婆子說句玩笑話,若是在我年輕時候,你二人的力氣卻是不及我一人的。”
胡靈姬苦笑道“若是爹娘還在,家境倒是不俗,而如今,家道中落,隻剩下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本是打算前往投奔舅舅家,可誰知舅舅竟是翻臉不認人,還想將我二人賣到青樓去換幾兩銀子。我姐妹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是沒個依仗,哪裏還稱得上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說的煞有其事,謊話張口而來,裝的竟似真的一樣。秦繁漪看著簡直便要笑出聲來,暗道這胡靈姬蒙起人來竟是不打草稿,眼看這臉不紅心不跳的,倒也不辜負她這狐狸精的本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