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顧擇芝嗤笑著看著夏深道:“名聲我從不在乎,隻是這事關乎我顧家嫡子的臉麵啊,我也不可能當眾出席。放心,我自有過牆梯。”
顧擇芝挑了件香氣馥鬱的鬱金裙,喚夏深給她取來湘妃色的交領短衫。
“小姐,你不是一貫喜歡明色嗎?今日怎麼都是淡色的?”夏深疑惑道。
“今日是去勸人的,穿得顏色淡些,不是更有親和感嗎?”
“是。”夏深不覺莞爾。
顧擇芝從首飾匣子裏挑出一隻羊脂玉雕鈴蘭的鐲子戴上,扭頭對夏深道:“走罷。”
坐在馬車上,夏深仍是放不下心來:“小姐,這若是……若是綰涼姑娘不願可怎麼辦,若是吵了起來……”
“若是吵起來,”顧擇芝雙♪唇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那就隻好讓顧大少爺丟臉咯,大不了全江州的百姓都知道他是個紈絝浪蕩子。”
“可小姐不也就……”
“你看,已經到了,”顧擇芝掀起簾子看了眼外麵,又轉過頭對夏深說,“你道我顧擇芝是那種愛挑是非的人嗎?此事錯不在那姑娘,我自然會說清楚,那姑娘想必也不會是愛吵鬧之人。”
夏深不再多言,隻是扶著顧擇芝下了馬車,她定睛一看,驚訝著問:“小姐,這哪裏是飛花樓?分明是個小雜院啊!”
顧擇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還說我來這裏不妥,我看你自個兒倒是熟悉的很。這是飛花樓的小門,專用以掩人耳目的。”
“原是這般……小姐,奴婢可不曾去過飛花樓,隻是采辦時難免途經。”
顧擇芝也不與她較真,徑自走進了小門裏。進了門,便看見一位風韻如秋的婦人。
那婦人開口道:“竟勞顧大小姐來此,當真是羞愧難當。我本是想要讓綰涼親自登門,奈何她身子不適,隻好讓您跑一趟了!”
顧擇芝聽了這話,也不揭穿,隻是淡淡笑著道:“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今日我出來的隱秘,耽擱不了太多時間,還請孟管事直接將我帶去綰涼姑娘那裏吧。”
“顧小姐這邊請。”孟管事恭身為她引了路。
顧擇芝走著,瞧著這飛花樓的陳設。雖說那舞榭歌台是富麗堂皇,但這歌舞伎所居之處倒是十足的清雅,儼然是吳地水鄉的風格。孟管事走到一間房門口,駐足下來。顧擇芝抬頭瞧了瞧門牌。
“彭澤?”顧擇芝玩味地看著那兩字,“這綰涼姑娘莫不是有意要學那陶潛,來個隱逸遁世?”
“這您還是親自問綰涼姑娘吧,”孟管事說道,“顧小姐今日來的目的,奴家也略知一二。隻望顧小姐莫要為難綰涼,是非曲直當在人心。”
“孟管事這話不錯,”顧擇芝笑晲著她,“您是覺著我顧擇芝沒有人的心,隻有故作驕尊的傲氣了?”
孟管事見她這樣說,又想起她到底是親自來了,話也就軟了下來:“奴家豈敢,隻道這綰涼確是個可憐之人……”
“這我就管不了了,”顧擇芝道,“我隻是來談談話而已。”
“是……”孟管事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打感情牌,“那,奴家就先退下了。綰涼姑娘正在裏頭沏了新茶等著您呢。”
顧擇芝應了聲,便叩響了“彭澤”的門。
門隨即便打開了,入目便是一位清豔的美人。她身著一色的薄荷綠水裙,鴉羽般的青絲幾縷未綰,唇色絳紅,麵容渥丹。
“綰涼見過顧小姐。”她微微垂著頭,給顧擇芝行了個禮。
顧擇芝隻覺這聲音煞是好聽,清清淺淺,像是玉石冰裂。
“嗯,”顧擇芝淡淡地答著,“我方才聽孟管事說,你剛沏了新茶?那不如坐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