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聽著歌曲,然後看著那白發蒼蒼的老人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容討賞錢——我忽然就覺得,這老人的笑容好悲涼……
也許是我知曉了後麵的事情吧,總覺得,這位老人死的太不值……
“老頭兒,你女兒這曲子唱的不錯,叫上來給爺再唱幾首聽聽!”忽然有人開言了。
然後,和親王忽然就皺眉了:“多隆這個臭小子,又胡鬧!”
哦,多隆,我也知道,他好似也頗迷戀這個白吟霜,富察皓禎和他鬧的不可開交……
“多隆,你身為貝子,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此惡行,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有人出聲了……怎麼聽聲音卻不是那富察皓禎?
和親王再度皺眉:“這德玏好歹也是我愛新覺羅旁支,卻怎地如此不知事?枉費皇帝哥哥還誇了他文武雙全的……嘖,我就知道,這端王爺遺留下來的血脈,都是些不著調的玩意兒!也就一個繡花枕頭,隻有臉能看!”
接下來的境況讓我措手不及——為了白吟霜和多隆大打出手的,竟不是我意料中的富察皓禎,反而是這位從未聽聞的德玏貝勒!端王爺?為何我從未聽聞還有這樣一個外姓王爺?!
在雅座木然的看著富察皓禎帶著小寇子揚長而去,我隻覺得思緒紛亂如麻——他沒有看那白吟霜!一眼都沒有!!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記憶裏的那個為了白吟霜置父母之命於不顧、視我這個公主如仇讎的富察皓禎?!
過了幾日,在和親王的帶領下,我再度溜出了宮——這次,他是真的帶我出來遊玩的。
可惜,他帶我來的地方不對,他是好心想讓我看看天橋下的熱鬧——他說,這裏素來耍把式賣藝的是最多不過的——可惜現在天橋下隻有一個人,一個讓我苦笑不已的女人。
白吟霜,賣身葬父。
按照我的記憶,應該是富察皓禎把她買走,然後就金屋藏嬌了吧?
可是,我看著街對麵漠然立著、臉上還著一種厭惡之色的人,真的很懷疑我的眼睛:莫非,對麵的那個人,真的不是富察皓禎?
“蘭丫頭,看什麼呢……呃?富察皓禎?”和親王驚訝的叫著,“怎麼又碰上他了?呃……蘭兒、蘭丫頭,這次叔可真沒帶你來看他……呃……”
一著急說錯了話的和親王懊惱的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
富察皓禎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他隨意的掃了一眼賣身葬父的白吟霜,然後和他身邊的侍從說了幾句便打算離開——他的侍從居然不是小寇子,我記得小寇子是他身邊最得意的人,而現在的這個人,我並沒有印象。
這個看長相確實是富察皓禎、在別人口中也是富察皓禎的人,為什麼卻和我記憶裏的富察皓禎一點都不一樣?!
難以壓下心頭的疑問,我走到他的背後。
“那女子如此可憐,公子爺不打算幫上一幫麼?”我問,說不出來麵對這個人時心裏是什麼滋味——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
“我倒不以為她可憐。”他回答,很是不以為然的模樣。
“你為何這麼說?這樣一個柔弱女子,孤苦無依,賣身葬父,難道不是可憐的很麼?”我是真的很驚訝——他居然真的就視愛如珍寶的梅花仙子如路邊草芥……
他轉過頭,看到了我——然後定定的看了片刻,忽然臉色微紅的轉過頭:他是發現了我身為女子麼?眼前的這個人,和印象裏的富察皓禎,怎麼會是一個人?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白吟霜擁抱親吻為家常便飯的人,怎麼會看到一個女子就臉紅?(公主啊,乃正好是穿越而來的某宅男最欣賞的那一型的美人啊……)
“這位公子,你倒是說說,這女子為何不可憐?”我追問——我是真的想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對“梅花仙子”有什麼樣的描述。
聽到我的問話,他略沉吟,然後就把前幾日在酒樓上發生的事情約略的說了說——我可以聽的出來,他對德玏貝勒的行為極不屑的樣子,倒是對多隆多有回護。
“那女子是在酒樓賣唱的歌女,本來就是靠唱曲兒維持生計,多隆貝子當時說的話雖然不太中聽,但也是照顧她生意,怎麼就成了仗勢欺人之輩了?就是這歌女的父親之死,我覺得大部分責任也在德玏貝勒的頭上。”他如是說,“當時那老人雖然誤會了多隆貝子之意,卻也當場拒絕了,多隆貝子雖然氣惱,卻並沒有動手的打算,他也隻是讓那老人‘滾’而已——若非德玏貝勒強行插手,非要主持所謂的正義,那老人怎麼會受到誤傷?”
他不是把多隆歸為紈絝惡少視之如仇的麼?怎麼卻對在眼裏應該是在主持正義的德玏貝勒多有不滿——雖然我也覺得,他現在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
“就算這歌女算是咎由自取禍本自招罷了,可人死為大,讓這老人就這樣死後卻也不能入土為安,也不是什麼好事,公子何不予她些銀子,就當做做好事?”我繼續問——難道,他真的不會買回他的梅花仙子?
難道……他真也同那和親王一樣,和我記憶裏的……並不相同?
“我不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