璂到底是什麼?!
又是一股刺刺的疼,腦袋裏像是有幾根鋼針在攪動,疼的難以忍受。
一片朦朧中,卻忽然浮現出那個粗魯丫頭的臉——得意洋洋的,好似在嘲笑我……
猛然坐起身,我隻覺得頭上一片冷汗。
身邊卻驟然響起來幾聲歡悅的呼喊。
“皇額娘、皇額娘,您真的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嬌俏的少女撲了過來抱住我的胳膊,滿臉都是關切擔憂,讓我心裏暖暖的。
但是……我好像,沒有見過她,也不認識她啊!
然後,腦子裏迷迷糊糊的出現雜七雜八的好多畫麵,哦,對了——這是……蘭馨,對,這是蘭馨!
“娘娘,你果然醒了!有沒有餓?要不要進些粥米?您最愛喝的蓮子粥,一直在火裏煨著呢!”容嬤嬤激動的眼淚盈眶,她拿帕子抹了抹,便急忙忙的問著。
“本宮無事……隻有略有些頭暈。”我開口說道。
“皇額娘,來,您先躺下,我給您揉揉!您都暈了快一天了,也得吃點兒東西——崔嬤嬤,去拿粥來。”蘭馨溫柔的笑著,清脆的嗓音讓人聽了就舒服,心裏的憋悶似乎也散開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似乎不是我的——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身為清高宗乾隆皇帝的繼後,被貶斥幽禁,早已死了,甚至死後的遊魂也未去陰司,一口怨氣不散,一直留在皇宮裏,直到那賤.人的兒子繼位、乾隆去世……
可另一方麵,我也很明白:眼前這個少女是我的女兒蘭馨,雖非親生勝似親生,我依然是乾隆的妻子,可如今卻是乾隆二十四年,那個名叫小燕子的粗魯丫頭,不過剛剛入宮,我便是在詢問她身世之時被她胡攪蠻纏給氣暈過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慢慢的喝著甜糯的蓮子粥,我不住的理順著腦子裏的記憶——這裏,和我記憶裏的大清朝,似是而非。
可是,那個粗魯丫頭,卻是存在的!
想到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我的眉頭依舊難以遏製的皺起來。
那一世,我最後不再與之相爭,不是不討厭她,而是不得不討好於她,皇上對她全心疼寵,我若繼續執著為難與她,卻是怕皇上徹底厭棄了我那可憐的永璂……
對了,永璂!
叫來容嬤嬤,我急慌慌的問:“永璂、我的永璂呢?他在哪裏?”
既然如今是乾隆二十四年,那我的永璂……他、他應該還活著的吧?!
從未感覺到時光流逝的如此之慢,我焦躁不安的在坤寧宮裏轉來轉去,周圍人好奇探尋的目光我也無暇顧及,直到,門外傳來那熟悉的腳步聲。
熟悉的小小人兒邁動著小腿兒跑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喜悅:“皇額娘!”
他脆脆的呼喚。
我的永璂!
忍不住撲過去抱住那個小人兒,我哭的天昏地暗——永璂,我的永璂,這輩子,母後再也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了!
清醒過來已經過了好些日子,我每日裏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坤寧宮,好好教導永璂、永璟——還有蘭馨。
蘭馨,原是齊王爺的女兒,齊王爺早年犧牲,福晉殉情而亡,蘭馨小小一個孤女,是我看著可憐,兼之又和這丫頭投緣,便抱了來收為義女,養在身邊。
可我大清曆史上,又何曾出過一個外姓的齊王爺?
蘭馨的指婚已經定下了,是碩王府的富察皓禎貝勒——可富察一族雖然是我滿洲大族,什麼時候出了一位碩王爺了?!
似是而非的記憶攪的我腦仁兒都疼。
後來,我幹脆就不管了——這些事,既然已經存在了,我便沒有深究的必要;當務之急,是要考慮日後該如何做。
小燕子剛剛入宮,皇上愛之如同掌上明珠,我是不會再與之對著幹了,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我又何必重蹈覆轍呢?
反正老佛爺回來後,自然不會有她的好果子吃。
皇上願意寵著愛著,便就寵著愛著——大清朝的顏麵,既然您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替您擔憂?
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便是保護好我的永璂!
對了,還有蘭馨。
這個性子爽快的姑娘,我是真的很疼愛,她如今婚禮在即,我也該多多關心才是。
那富察皓禎,為人確實不錯,性子很是穩妥,蘭馨嫁了他,應該會過的很好。
更別說還有和親王——和親王極其疼愛蘭馨,對之愛若親生!但與之相對的,本應存在的、在明年才會去世的和碩和婉公主,卻早早就喪身了?
腦子裏模模糊糊的記得,和碩和婉公主去世極早,依稀和令妃那邊有些牽扯?
令妃!
令妃!!
想到這個名字,我便恨的咬牙切齒——不為別的,隻為了我的永璂。
死了之後才發覺了許多事,比如永璂每日裏用的檀香——那香單獨聞來不會有什麼問題,隻是助眠;可若與永璂常喝的茶水一混,便成慢性劇毒!
我可憐的永璂,難怪自幼便體弱多病!難怪不過二十五歲便早早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