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剛剛改寫了一點代碼,有事直接找我,通路很安全。”

淡淡的吐息在耳畔一擦而過,司非抬眸看他,唇上卻猝地傳來柔軟的溫度。

這個吻恰到好處,尚未越界卻足夠傳達心情。

蘇夙夜若無其事地為她戴上通訊儀,突然低低笑了聲。

司非不明所以。

“耳根都紅了。”

她惱得別開臉,蘇夙夜卻不依不饒地貼過來,將她耳邊的發絲捋順,手指向下按到肩膀,緩緩將她帶進懷裏。

半真半假的掙紮因為一句話止歇:“我不知道要和你分開多久……讓我多抱一會兒。”

心有戚戚,她環住他的脖子,將臉在他頸窩貼了片刻,才低低說:“我應該會去飛隼戰隊。”

“我知道。”蘇夙夜的聲音裏不知為何浮上些笑意。

司非垂頭後撤半步:“那我走了。”

“嗯,在飛隼等我。”他噙著笑應許。

等司非終於幾步一回頭地離開,蘇夙夜漸漸收斂了麵上的笑意,轉身走到舷窗邊。他對著玻璃整了整領口與衣袖,深呼吸數次,按動袖扣呼叫某個編碼。

對方立即接受通訊請求。

“我到特裏同了,”蘇夙夜搶先開口,頓了頓又說,“父親。”

“嗯,”蘇宗正簡單應答,語聲中聽不出特別的情緒,“有人會來接你。”

語畢,蘇宗正就掛斷了通訊。

蘇夙夜盯了通訊中斷的提示一會兒,哂然搖搖頭,再次機械地整理了一番儀容後,才離開飛船。近旁已經停了一輛輕型衛星用車輛,蘇夙夜向等待的士官客氣地點頭,鑽入車中。

特裏同基地建築群龐大無比,每棟樓都麵貌相似,棱角分明,冷冰冰又具有壓迫力。車在其中一棟冷白色獨棟前停下。

“蘇將軍在底樓會議室等您。”

蘇夙夜輕聲道謝,毫不費力地找到了會議室,在門前站了片刻,才抬手叩門。

“請進。”

蘇夙夜刻意壓低視線,回身仔細關好門才抬眸:“父親。”

話已經出口,他卻怔了怔。和上次見麵時相比,蘇宗正鬢發中的白色更加顯眼了。

蘇宗正揉了揉眉心,也不看他,徑自淡淡道:“之前指揮針對黑旗的戰鬥和公開露麵的事……做得不錯。我原本是打算這麼說的。”

蘇夙夜原本稍鬆弛的脊背因為最後一句再次繃緊。他盯著父親的肩章,克製地忍住滿腔的話語。

“你和那個三等公民的事我原本不想管了,但你居然因此得罪了格博士,我就問一句,你究竟有沒有身為蘇家人的自覺?”蘇宗正從交疊的指掌後看向小兒子,目光陰冷。

蘇夙夜沉默了片刻,突然哧地一笑。

蘇宗正因為這反應眉心一跳,卻忍住沒立即發作。

“隔了那麼久再見麵,您要說的隻有這些?”青年雙手往外套兜裏一抄,吊兒郎當地聳起肩膀,“我還以為您好歹會關心一下我的身體狀況。畢竟--”

他戲謔地拖長了聲調,神情卻涼薄:“被暗殺之後您根本沒來看過我,一次都沒有。”

蘇宗正神情緊繃,冷然加重口氣:“該有的我都沒少你。不要打岔,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因為服藥副作用昏迷時,聽說姐姐是強烈反對的,但您還是毫不猶豫地拍板、冒著高風險也要嚐試大強度療法。”蘇夙夜稍垂頭,沒被陰影遮蔽的唇角一勾,“即便我狼心狗肺,多少也有點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