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人心的宏偉建築物。灰白的方形立柱高高聳立,撐出古典橢圓形場地的外圍。這座會場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站在會場一端的人根本看不清對側廣告橫幅上的文字。
深藍底色的全息投影隨處可見,林登和談朗的肖像與帝*士兵、機動裝甲的影響來回交織,激昂的音樂一遍遍地播放。無風而舞的銀色旗幟下方,人群正源源不斷地經過正門的粒子齒輪雕塑,有序地入場:帝*士兵,軍官,普通文員,修理廠的工人,懵懵懂懂牽著妹妹的孩子……
會場北側主席台尚空無一人,隻有一排黑衣的黑鷹士兵嚴陣以待。
高台後是一堵防彈玻璃幕牆,同時可以充當投影屏幕。牆後隱約可見人影晃動,顯然正在為即將舉行的重大活動做最後的準備。
“長官,您有內線通訊。”
陳冬榮沉著地點點頭,將特殊的通訊儀佩戴上,側耳聽了片刻,微微蹙起長而白的眉毛。他很快將通訊裝置取下,往侍官手裏一放,轉而向無聲經過的一行人迎過去:“蘇將軍。”
護衛在旁的軍官稍稍側身,讓出一個身位供兩位大人物談話,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陳冬榮對這嚴防死守的陣勢見怪不怪,隻淡聲確認:“您的演講稿準備好了?”
蘇宗正發中見白,依舊稱得上俊朗的眉眼難言蒼老與疲憊。他盯了陳冬榮片刻,語調涼薄地道:“我向來言而有信。”
“多謝您的配合。”陳冬榮微微一笑,隱約有睥睨之色,“相應地,我也會遵守承諾,等一切結束後不會太為難小少爺。”
蘇宗正眼神閃了閃,露出陰冷卻不乏嘲弄的微笑,言辭尖銳:“這話說得……您似乎不準備放過葉將軍的女兒?這不太好吧。”
“您誤會了,我怎麼會為難葉小姐?”聲音含笑,陳冬榮的眼睛裏卻殊無暖意,“她隻是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職責和葉將軍的遺誌罷了。”
聽到葉平道的名字,蘇宗正將剛才的哂笑收進去,轉過頭便要離去。
“也對,十年戰爭的四大元帥已經隻剩您了……”陳冬榮卻又刺了他一句,“不過您和其他三位一直走得不那麼近,也是最晚加入進步黨的。”
蘇宗正神情平淡,輕輕在眉骨上擦了一記:“我加入,是因為我當時相信進步黨能解決其他黨派解決不了的問題。”
“那麼現在呢?”陳冬榮緊緊盯著他。
兩人身邊的士官都低眉垂目,大氣都不敢出。
蘇宗正麵色沉肅,驟然展顏而笑,自負卻也雍容,又有了年輕時候的氣度:“您這是說什麼話?”
也不待對方反應,他便踱著方步揚長而去。
陳冬榮望著蘇宗正離去的方向眯了眯眼,隨即一抬頭擺正了表情,淡淡問侍官:“幾點了?”
他麵前的牆壁上就是時鍾投影,但侍官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報告長官,當前5區時間上午九時五十三分。”
離全體帝國公民強製收看的動員大會開始還有七分鍾。
“長官,您接到了一個通訊請求,來源不明……”
陳冬榮挑了挑眉:“給我。”
通訊接通。
“陳少將,早上好。”
陳冬榮壓了壓眉峰,聲音很平靜:“早上好,葉小姐。”
“連派三小組飛隼戰隊來狙擊我,我真是深感榮幸。但很遺憾,您阻止不了我。”司非噙著笑,說話慢悠悠的,與此前的態度差別極大,甚至讓陳冬榮不由想起了另一個人。
白發老者有涵養地應答:“我不希望與您為敵,有什麼誤會都能解釋清楚。如果能在今天的動員大會前冰釋前嫌,那是再好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