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她翻到末頁，看到合同上寫著的月薪時，她，為前一刻天真的自己，感到羞愧。
甚至，想以死謝罪。
月薪那欄，白紙黑字，寫著一個“1”。
更嘲諷的是，那個1後麵，還很專業的用漢字，整整齊齊地寫著“壹元”。
穆小羽硬著頭皮，把合同轉了個個兒：“薪水這裏……是不是寫錯了？”
雙手交疊，慕言歆撐著下巴，挑了眼眉，沒說話。
嘴角抖了抖，穆小羽又點了下合同：“你敢給我發這個數的工資，我就……餓、死、你。”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我在陳述事實。”
不可否認。
穆小羽說的很真。
因為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還泛著光。
一種，名為“誓死守護毛毛殿下生活質量”的，榮耀之光。
……
昏暗的房間，依舊被厚重的窗簾遮擋大部分陽光，其主人，依舊是像條死魚一樣，趴在豪華的大床上。
澗風函在掛掉電話之後，忽然感覺自己可能犯了個錯誤，這個錯誤，說好聽一點叫交友不慎，說難聽一點，叫“慕言歆你特麼又給我惹事、老子要和你絕交、友盡、果取關”。
“叩叩。”
被有十分有節湊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澗風函掀了被子，起身下床，順便應了聲：“進來。”
推門進入的女仆，頷首行禮：“少爺，夫人請您去會客廳。”
“嗯，知道了。”
隨意扯了件綢製披肩，高挑的身型搭配上這隨性而為的華美居家服，其實澗風函如果話少一點，他周身那種天生便存在的貴公子氣場，一點都不輸慕言歆。
但，奈何，澗風函命中注定，不僅要死於話多、還要、死於愛演。
“啊~腰好疼——要死、要死了——”
沒走兩步，這個男人，就跪倒在地，扶著自己的腰，緩緩往床邊挪著：“你去告訴她，她兒子準備死在床上，請她尊重將死之人的願望。”
“少爺。”
穿著製服的女仆見怪不怪，隻是默默從身後取出一卷雪白的繃帶：“夫人吩咐，如果您不配合，就把您綁過去。”
澗風函，伸向床腳的手頓了一下。
……
澗家的會客廳，一進門就是一股正統的歐式古典風撲麵而來，無論是整理裝潢還是細節裝飾，都充斥著沉重的“講究”二字。
澗家上任東家，澗跡早年因為一場意外不幸長辭於世，所以，現在一手掌控澗家的，是那個坐在沙發上，端著紅茶的女人——葉菱。
高貴的女人瞥了一眼門口的兒子：“查清楚切走合同的公司，背後是誰了麼？”
“這個……”
白了眼澗風函， 葉菱朝自己身邊的位置使了個眼色：“我就知道，交給你們幾個，沒什麼譜。”
乖乖坐了過去，澗風函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杯：“這次的資金流藏的很深，他們留在銀行的都不是真實賬戶，不過，等到正式合作的時候，他們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真正合作，嗬，這個合同多少錢，你不是不知道，”放下手中茶杯，葉菱冷笑一聲：“12億，合同上規定，至少要給對方三個月的準備時間，你難道要等三個月之後再去查他們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