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拽著的人已然形如“遊魂”,但遊魂仍然覺得整個遊樂園根本就是個巨大的鬼屋,完全沒那個必要再去特地找地方被嚇。
但是,饒有興致的慕言歆接下來的話,卻將她這個想法,扼殺在了腹內。
大魔王幽幽來了句:“真期待啊。”
如果說,不顧形象的放聲嘶吼,是一個不錯排解壓力的方式,那麼顯然,穆小羽在這一天內減少的壓力,遠超過慕言歆和靳嶽。
鬼屋。
穆小羽負責慘叫,靳嶽負責興奮,慕言歆、負責淡定。
雲霄飛車。
穆小羽仍然負責慘叫,靳嶽仍然負責興奮,慕言歆、繼續負責淡定。
旋轉木馬。
穆小羽開始負責啜泣,靳嶽轉行負責心花怒放,而慕言歆,除了負責淡定以外,坐在南瓜車裏的他,還有些微妙的,陰沉。
三人“各司其職”,半天下來,與漸漸陷入崩潰的穆小羽相比,慕言歆可謂是從頭至尾都保持著那張處事不驚的撲克臉,稍有幾次的表情轉變,也是當他看見穆小羽搖搖晃晃的從各種設施上下來之後。
看著她鐵青著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再聯想到原因,實在讓魔王先生忍不住悶笑出聲。
靳嶽吃著慕言歆買給自己的蝙蝠形棉花糖,歪著頭看像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裏麵,魔障一般重複著“我哪兒也不去了、死也不去、我要回家”的穆小羽,小大人默歎了口氣:“姐姐,你膽子也太小了。”
“給我閉嘴,你那個舅舅可是連來的勇氣都沒有……我不管,我要回家……”
“哎——可是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呢!”
“接下來讓你的慕哥哥帶你去,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長在長凳上的蘑菇。”
“怎麼這樣!!”
全然不管靳嶽掃興的哀嚎,穆小羽把頭一偏,誓死於長凳共存亡。
慕言歆瞄了一眼蜷在角落的人,默歎了口氣,把手裏麵尚且溫熱的黑咖啡,跨過夾在他們兩人中的靳嶽,貼在了她的臉上:“還真是任性啊。”
“我?!”
“把責任隨便甩給別人,難道不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大魔王稍側著臉,說的煞有介事。
但他的“一本正經”,仍瞞不過從下麵看著他的靳嶽。
因為,這個熊孩子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慕哥哥”,在看到穆小羽一臉絕望、卻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隻能硬著頭皮同意之後,那“詭計”得逞的表情。
他,應該隻是單純的想多看看她快被嚇哭的表情吧。
這個男人。
好惡毒。
不過。
吞下最後一口棉花糖,靳嶽深知“吃人嘴軟”的道理,從長椅上跳下來,熊孩子往前小跑了兩步:“姐姐,快走吧!”
……
心力憔悴。
身心俱疲。
這是穆小羽經曆了一整天洗禮之後,最直觀的表象。
以至於最後,她在洗手間門口等靳嶽的時候,整個人蜷在衛生間門口冒著幽怨的氣息,著實把進出的人嚇得捂緊了奇怪的部位。
五分鍾。
十分鍾。
時間分秒流逝,可卻始終不見靳嶽從裏麵出來,從恐懼中稍微緩過神的穆小羽站起身,下意識的往裏麵張望了下,可除了一群對她投去“媽媽有變態啊!”的成人,好像,並沒有孩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