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了水眸,風見悄然一笑:“因為,委托人當天,親自為我指定了‘演出’的服裝。”
“這樣不就很清楚了,你的委托人,可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用這個反過來威脅你!狼之死家一直當做招牌的‘信任關係’,難道可以容忍這樣的背叛麼?!”
“的確,如果是按照從前的處理方式,這個時候我應該立刻終止契約,但是呐……”
風見的手指一勾,將掌中的利刃收回了,再隨手一甩,從袖口滑出的,竟然是一把袖珍手槍。
他輕挑著嘴角,直勾勾的看著慕言歆,一字一頓道:“讓自己的情敵這麼簡單的如願以償,未免,有點不爽呐。”
男人用槍口瞄準的,不是任何人的腦袋,而是,從兩輛車碰撞處,流出來的汽油。
“嘭!”
火光閃爍的刹那之間,風見將懷中的人往前推了出去,在視線被火海隔斷之前,他看到慕言歆沒有半點猶豫,甩開阻攔他的手,直衝進了肆虐的炙熱當中。
嗤而一笑。
那遊刃有餘的聲音,如同蠱惑的詛咒,回蕩在不斷盤旋的煙霧之上——
“期待我們下次見麵喲,我最親愛的,情敵先生。”
……
穆小羽做了個夢。
一個,她十分熟悉的夢。
在一片漆黑的視野中,從某個地方透出點點光亮,努力朝那邊伸出手,可指尖所觸的,卻是一陣灼燒般的熱度。
吃痛的縮回手,兩邊的光景隨之逐漸倒退,好像斷壁殘垣般的過往,如同時光倒流般讓她沉溺在回憶當中無法自拔,然後,最終定格的畫麵,是一片火海。
穿插在房屋燒焦隨之塌落的聲音之中,雖然細小,可她仍然清楚的聽到了,一陣嬰孩的啼哭。
“——!”
猛地睜開眼,視線所及的天花板上,是那個讓她感覺無比安心的圖案……這裏,是慕言歆的房間。
嚐試活動了下自己的四肢,似乎沒有缺零件的地方,然而,還沒等她悄悄鬆了口氣、感謝下老天爺的不離不棄,一直在她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人抬了半邊眉角:“醒了?”
那低沉的聲調,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朝音源的方向偏過頭,果然,靠在窗邊,沐浴著陽光被鍍上一層金邊的男人,正是她想將雙手舉過頭頂,然後耍無賴的說上一句“請原諒”的對象,慕言歆。
“哎呀,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
不發一語的他走到她的床邊,冷冷看著笑得沒心沒肺的人,眼簾一沉,輕蹙著眉,從懷中摸出一枚戒指。
無論是白金流光的天鵝,還是鑲嵌在其中的晶瑩鑽石,都是穆小羽熟悉的款式。
“哎?”
“從你房間拿來的。”
“你又隨便翻我衣櫃!!”
情人節收下的禮物,被她當做寶貝藏在衣櫃深處的夾層裏,臉上一陣陣浮出不同色彩的穆小羽,隻要一想到自己那一櫃子“形式各異”的動物風又被這個人看光了,耳根,都開始泛出淡淡的殷紅色。
“……雖然之前,我覺得就這樣一直等下去也無所謂。”
並沒有理會她的反應,慕言歆有些粗暴地抓過她的手指,徑自將指環套在她的無名指上,蔥白的手指,再搭上鎏金的戒指,似乎在誘惑著他附上一吻:“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